卢大夫黑着脸,拿了本医书翻看,装作没看见。
等兄妹几个再赶回家的时候,席面已经吃完散场了。不过好些个人没有走,等着窦小郎回来呢。
一看他包了那么多,皮翠花就夸张一声,跑过来,“哎呀!这头上不会也有伤吧!”
“头上没有,只是伤的地方包扎不住,才这样的。”窦清幽回她。
皮翠花撇撇嘴,翻着眼看了看窦翠玲几个,“瞧见了吧!自家儿子把别人打坏了,教训就教训,还非说是被打了才还手的,是先吃了亏的!人家四娘实诚,没有伤就没有伤!不扯别的!”
这讽刺的话,让上前关心几句窦小郎情况的窦翠玲,脸色拉着,话也有些说不出口了。
梁氏拉着小郎左看右看,确信没有大碍,这才脸色难看的让他和窦清幽回家,“把血擦干净,衣裳换了。”
樊氏也心疼外孙子,“这两天不去学堂了,多吃点补血的,好好补补。”
马氏就开始笑着帮忙送客,“回礼的笆斗子都收拾好了吧?娘!”
这个回礼的笆斗子都有讲究,基本都是娘家的娘来帮着回。
樊氏说是都回好了,她没出来吃饭,就那么点事儿。
黄氏和赵氏上来帮忙,先挎了刁家的出来,然后就是窦翠玲家的,老宅的。
看这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梁氏又去给小郎看伤换衣裳去了,朱氏也不得不接了笆斗子。可接了又总不能还挎着不走,心里就有些恼烦窦翠玲,不管好自家儿子,没见过那么皮那么横的。这个时候,坏了她的事儿!
不甘心就这么走,她话都还没提,就关心小郎几句,到老宅先去等着,今儿个要是走不掉了,就明儿个再走,话是一定要说的。还不知道多少人惦记,让人家抢了先就没她家的好了!
还真有人打听窦三郎定亲了没有,想要说亲的。不过梁氏这时候顾不上,也不打算给大儿子定亲这么早。多念两年书,考中功名再说人家不迟。到时候他们家也富贵了,儿子十七八,也正是说亲娶媳妇儿的好时候。
这边没打听到啥,也就只得算了,家里出了事儿,也不是时候。
很快各家亲戚都被送走了,只留梁家的人在这,本家的也提前坐车回去了。
马氏看了眼正在说嘴窦二娘赵天赐的黄氏,过来好心提醒梁氏,“咱们家日子眼见着发达,是越过越好,你可谨防着那起子起坏心算计的人!更要紧的,那些想要巴结的,他们不是想得点好处,是算计的更大的!”
“我知道有人想要算计我们的家财,只要我活着,谁都别想!”梁氏怒称。
马氏嗔了她一眼,“那些面上结亲的你也拦得住?三郎翻过年就十五了,我可提醒你,条件多好多好的,说的天花乱坠,都不能胡乱应了。三郎的前途大着呢!我都听二郎说,夫子老夸他念书好呢!”
梁氏一想,和樊氏对视一眼,福至心灵的都想到,朱氏特意过来说话,后面却是把她闺女夸了一遍,不会也是想要结亲的吧!?
想到这个,梁氏恨愤起来。刁家已经塞了一个儿子过来,还想再塞个闺女过来?还嫁给她大儿子,这是想谋夺他们家财产!?
黄氏也连忙道,“我这些日子也听了好几个想要给玉娘提亲的,不过我都没答应!那些人都是看我们挣钱了发财了,想要来攀上我们,也让他们赚钱发财呢!”
“玉娘的事不着急,先操办凤娘出嫁要紧。”樊氏忙提醒她,让她别自作主张随便给玉娘定亲了。有些有钱的人家,人并不一定好。嫁过去反而受苦受罪。
黄氏应声,“我都没应呢!凤娘是没赶上好时候,玉娘我一定给她找个好人家!”又说起三郎,“好好念书,考秀才,娶个官家小姐!”
梁贵也觉得刁家要是寻摸结亲,不论如何都不能应,就算刁家闺女是好的,也不能娶进门,特别叮嘱了窦传家,已经抱养了刁家的儿子过来,不能再娶刁家的闺女进门,不合适。
“也……也不可能的吧!”窦传家虽然也不想,不过刁家也没人说要结亲的事,再说都已经抱养大郎了。
“我也就是提醒你一句,两家要是结亲不合适,别到时候结亲不成结了仇怨。”梁贵点头,不再多说,跟樊氏说家里都收拾好了,搬月子等过两天,梁大智兄弟会过来接。
赵氏笑着说屋子多腾出来一间,让窦清幽和窦小郎也过去住两天,“正好是凤娘出嫁,也热闹热闹。”
梁氏在家里也压了一个月了,先前带着肚子也不敢胡乱跑,一边酿酒,一边做面条,也离不了人。这回可以去娘家住几天,爽快的应了好。
这边说着话,老宅那边也在说着话,赵天赐哭累了睡着了,窦翠玲说窦小郎先打了赵天赐的,那一点小伤,窦清幽大张旗鼓去镇上看大夫,小题大做,故意打她们的脸,让她们难堪,“……倒是越学越精明狡诈,好儿都让他们得了,亏都是我们吃的!还说我们的酿的果子酒卖不出去,肯定要给我们使绊子了!”
朱氏有些鄙弃的瞥了她一眼,要不是她自己没教好闺女儿子,也不会有今儿个的事。她家这个大姑也是,用得着就找他们,用不着了不管不问。自家发财挣钱,提也不跟他们提一句。
不用她开口,刁顺自然会要,“你们咋酿的果子酒啊?酿了多少?能卖多少钱?也都不教教我这个当舅的!”
窦翠玲忙说不会酿,酿的酒不太对,“酸溜溜的,也不好卖。要一百文钱的价儿还被人砍价砍一半呢!都亏本!”
亏本是亏不了本的,他们只买了梨和苹果,买了酒曲回来酿,这些东西也都不贵。真正贵的是冰糖和白糖,她们酿酒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