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金牌的人是他吗?如果是,他要趁机对皇帝不利?
想到这里,叶娇快走几步,几乎越过李琛走到最前面。大理寺卿汪晨明有些意外,偏头对丞相傅谦道:“你看,兵部小将,都比那个老滑头有胆气。”
他始终不相信宋守节是被他气晕的。太医来时,他还让太医扎一针,看看能不能把宋尚书扎醒。
傅谦脸色僵硬,迈着四方步,一语不发。
南薰殿正中横着三扇屏风,其内烟雾腾腾,烟中又有氤氲水气,气味浓得令人呼吸阻滞。
他们几个人走进去,都皱鼻屏息,好一会儿才勉强透气。
傅谦主动去开窗,被高福制止。
“阁老,”他低声提醒,“这是太医署的熏蒸疗法,圣上在浴桶里泡着呢,这会儿开窗,难免着凉。”
“父皇在泡药浴?”李琛说着上前,已脱掉短靴,穿着白色的袜子,走上前去,“正好趁着身子热,血气活,我给父皇捏捏肩吧。”
高福含笑道:“容奴婢进去通禀。”
他绕过屏风,从靠近柱子的缝隙挤进去,过不多久又挤出来,恭谨道:“圣上说,他这会儿乏得很,殿下有什么事,隔着屏风大声说了,就回去吧。”
“是说臂张弩的事。”李琛面露担忧,“尚药局奉御在吗?”
尚药局只有两位奉御,负责皇帝的身体调理,也医治疾病。
高福道:“林奉御在。”
李琛还是有些不放心:“有人在圣上面前贴身伺候吗?”
高福的语气像是在安慰人,点头道:“内府局的人在里面,殿下放心。”
李琛这才重新穿上短靴,带领几位朝臣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扬声道:“禀父皇,大理寺和兵部有要事回禀。”
叶娇低着头,假装没有听到。殿内静默一瞬,高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他们卖的什么关子。
“傅相?”他小声催促。
“是汪寺卿有事禀告。”傅谦推脱道。
大理寺卿汪晨明只好回答道:“西北军臂张弩遗失的案子,现已查明。据西北军虎贲校尉王柏堂交代,他听命太子殿下,转移军械,藏至晋州翠鸟山。”
或许是常年审案的缘故,汪晨明的声音很洪亮,又因为刻意大声说话,殿内似有回声,嗡嗡震耳。
然而皇帝那边却没什么动静。
是气得说不出话吗?
叶娇抬起头,一声沙哑又尖锐的声音窜起,吓得她头皮发麻。
“圣上!圣上——”
屏风内响起内侍呼叫的声音:“圣上落水了!”
站在外面的高福陡然转身,推开一面屏风向内奔去。那屏风“咚”地一声倒在地上,几位朝臣也慌忙起身。
高福叫道:“奴婢失礼了!”
“噗通”一声,想必是高福跳进了水里,李琛这才觉得不对,他也冲进去,大喊道:“父皇,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