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挥衣袖,茶遥身上的禁制减弱一分,终于能睁开眼也能发出声音了。
她遥遥望着悬崖上的忘今,嘴角勾起,不说话。
忘今以为她会有很多话想说,等了半晌,却只看到茶遥静静地望着她,目中尽是轻蔑和鄙夷。
“你怎么会驱魂术?”
终究是忘今失了耐心。
茶遥挑眉,尽管唇色苍白,看起来虚弱至极,却独有一番在忘今之上的姿态。
“你猜?”
她轻笑反问,笑意不达眼底,阵法将她禁锢在虚空,而被鲜血浸染成红色的阵法脉络延伸到整个深渊四面八方。
她的身后,是望不见底的漆黑深渊,衬着她没有血色的脸,显得妖异又邪性。
忘今冷哼:“我没有心情跟你猜。
死到临头,还敢作妖,现在我就送你一程!”
忘今手一甩,灵刃落在茶遥脖颈,血流的更快了,她嘶了一声,原本逐渐发冷的身体,更加僵硬。
她微微侧眸,望向渊底,龙吟山摇,要死了吗?
既然都是被放弃的生命,她又为何要以自己的血去为难恶龙呢?
茶遥闭眼,她的修为有限,在以血为祭的前提下,使出驱魂术已是弹尽粮绝,好在临夏不得好果,也不算赔。
但她要的比这更多。
茶遥看着忘今的目光尽是嘲讽:“阵法封印加持,动静太大,龙啸传遍沉云谷,霍夜寒马上就会赶来。
不等阵法完成,我就会得救。
你还是先想想一会儿你该怎么交差!”
茶遥的话让忘今紧张:“所以,我送你一程啊!”
“呵……不够。”
“什么不够?”
茶遥吸气,艰难开口:“太慢,我死的太慢……终将会继续活下去……你瞧瞧……那是谁!”茶遥眼皮发沉,望着迅速靠近的黑影,目光凉寒。
“是霍夜寒……你的夜寒哥哥……来救我了……以后,我还会顶着这张……酷似你姐姐的脸……在他面前晃悠。”
茶遥嘴角勾起的弧度增大:“他不舍得杀我……他超爱。
一旦我活下来……再也没有你忘今什么事了!”
断断续续,她总算是把话说完,大口喘息的空挡,看到忘今目光中浸出杀意,诀印变幻,转瞬就要落在她身上。
那是杀招,她很清楚。
被提前杀死,献祭给大阵的鲜血会失去效果,这也是为什么历代献祭的修士,都要活着祭阵放血的原因。
恶龙的封印终将不会被加固,总有一天,会腾渊而出,杀死封印它旷日之久的人,也算是为她复仇了。
忘今指尖迸发的尖锐灵刃就要刺入茶遥胸口,她如释重负,以为终于可以在霍夜寒赶到之前,除掉和姐姐一模一样的冒牌货了。
以后再也不用坐冷板凳,再也不会因为茶遥的存在,而被夜寒哥哥忽略了。
茶遥闭上眼,等待着疼痛传来,继而坦然赴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变故突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