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芙蓉并没有承认,只是继续道:“我来京城后四处游玩,在秦家班摆擂的四合楼听了几次秦衣姑娘的戏,倒是每每都有六皇子捧场的,想来他们是相熟的。”这却是证实了沫诗缈的猜想,看着那清秀的小脸上顿时一派凝重,上官芙蓉站起身来。
“六皇子闲云野鹤,虽是爱玩闹了些,不过也许是个良人,不然你们府上老夫人应该提点你了才是。”
沫诗缈闻言却是再度皱眉,齐司君闲云野鹤?这生在皇家,哪有一个人是真正的内心安宁的,表面的平静不过是带着一张张假面具而已,就像是慕非翎一般。
只是她抬起头来,却见上官芙蓉已经离开了,营帐的帐门微微翻动,飘雪走了进来,“小姐,奴婢已经给木儿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只是齐蒹葭欺人太甚,回头定是要给她点颜色瞧瞧才是!”
齐蒹葭的敲山震虎,又有沫之雨和齐司君的纠缠,这事情竟是都缠到了一起,沫诗缈不由一阵头大,只是却看向了飘雪,“千岁爷什么时候和上官夫人有了联系的?”
飘雪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很快就掩藏了起来,“小姐,你在说什么?”
看来是知情的了,沫诗缈唇角一挑,“上官夫人因为身体不适并未前来,可是这里却还安排着她的营帐,我可是记得营帐是锦衣卫安排的,难道还会出现这等纰漏不成?上官姐姐适才出面,自然是受了某人的指使才是,怎么,飘雪,还要瞒着我吗?”
飘雪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小姐哪里话,只是……小姐想知道,问主子便是,何必难为我一个小小丫环?”她很是大言不惭,说起来她可是比沫诗缈还要年长两岁的。
沫诗缈冷笑一声,“他若是在这里,我又何必问你?”自从出了京城,她几乎不曾见到过那妖孽,又哪里去问他?
飘雪脸上顿时拂过一丝了然神色,“哦,飘雪明白了,小姐是想念主子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偏生,她神色极为自然,便是沫诗缈想要说什么对着这一本正经的脸却都是难以开口了。
“出去,我要休息。”半晌,憋出这么一句话,飘雪嘿嘿一笑离开了,神色间颇是耐人寻味,“小姐,其实你回头看看就能找到主子的。”
沫诗缈皱起了眉头,“难道你主子还是跟屁虫不……唔……”唇瓣擦过了那脸颊,沫诗缈蓦然睁大了眼睛,想要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唇齿却没有半点空闲。
好个飘雪,竟然算计自己!
看着那圆滚滚的清眸,齐司冥舌尖微微一挑,从容地放开了沫诗缈,“丫头,占了本督的便宜,你可要对本督负责。”
到底是谁占谁的便宜!沫诗缈几乎要跳脚,只是脚腕上的疼痛却让她骤然神色一变,为了让人相信,她是真的崴伤了脚腕的,只是有师兄配的药,又是有分寸的崴伤,不过两三日工夫就能好转的。
“为了救那么个家伙,值得吗?”
这是齐司冥第二次给自己揉脚了,上次是在掖庭,自己为水皇后所困,他将自己带出了掖庭,给抽筋的自己揉脚。而这次则是……
“怎么了?不巧舌如簧了?”齐司冥笑意冰冷,“本督还以为你能说出一朵花来呢。”
这话倒是孩子气,沫诗缈闻言不由笑了起来,只是看着齐司冥那指骨分明的修长的手道:“倒是比冰块冷敷效果还好。”
那修长的手有一瞬间的停滞,沫诗缈正兴致勃勃要看某人吃瘪模样,却是忽然感觉脚心一痒,刹那间传遍四肢百骸,“不,不要……”她怎么就忘了,这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大齐朝恶贯满盈的九千岁呀!
齐司冥又岂会轻易放过,“丫头,本督倒是忽然想起了个新招式,下次我们好好试一下。”看着几乎笑得软在了行军床上的沫诗缈,齐司冥伏在她耳边轻声道。
一瞬间,沫诗缈几乎想要时间退回去,自己决计不会再招惹这个妖孽!
“周夫晏可是实话实说了?”只是她也清楚,自己顶多是想一想而已,如今更为重要的则是知道齐帝的心思。
“你倒是大胆,那老狐狸几十年道行,难道还看不出你这点把戏?”齐司冥淡淡一句,却满是嘲弄,尤其是说道老狐狸三个字的时候。
“看得出也好,看不出也罢,反正他不会杀了我。”自己把周国周王殿下这么个盟友送了过去,只怕齐帝心底里早就乐开了花,又岂会责怪自己?
齐司冥闻言笑了起来,“你倒是大胆,难怪他竟是舍不得了,这些年来敢违逆他的人倒是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