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劳鸟身形忽左忽右,纵横飞掠,趋退若神,尊主打出的十几多记劈空掌自然全都落了空。江流暗暗吃惊,伯劳的武功极高,是和萧萧、林乘云一个等级的高手。而这个尊者的武功似乎也和伯劳不相上下,甚至还要高些,两人一个攻一个守,斗个半斤八两。
那个尊主“呼”的又劈出一掌,一面说道:“伯劳鸟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好身手。”她刚才跟李扬说话语气冷冷冰冰,如今对伯劳鸟说话,就如春风化冻,温柔了许多。伯劳鸟侧身避开她一掌,冷然道:“闻名不如见面,月宫的风媚尊主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伯劳鸟么?这算是什么名字?”江流皱皱眉头,“我叫他伯劳,原来也不是他真正的名字。这个风媚尊主居然也是月宫的人,月宫的人都是姓风么?却不知道她和风语是什么关系?”
风媚尊主早已认出了伯劳鸟,见她故意装作男人说话,也不知道她是何用意,咯咯娇笑道:“妹妹,你干嘛学臭男人说话?”
江流大吃一惊,心道:“原来这个伯劳鸟真是个女子。”又听伯劳鸟冷哼道:“要你管么?”声音却是清脆无比,果然是个女子的声音。原来她故意学男子的声音,主要是不想让江流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如今既然被风媚拆穿,江流在树上自然也听得见,便装不下去啦。
风媚哈哈笑道:“妹妹的脾气不小哦,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伯劳鸟听她取笑自己,心中生气,刷刷两剑,猛砍向风媚。但剑至中途,就被风媚衣袖卷起的劲风挡了回来。两人一面说话,手上却是不停,风媚知道伯劳鸟的宝剑锋利,只用劈空掌力,偶尔使上流云飞袖的招式,却绝不和她的宝剑接触。是以两条人影乍合即分,瞬间已斗了几十招。
伯劳鸟自艺成出山以来,依仗武功招式精妙,又有破御宝剑在手,手下难逢敌手,纵有武功和她相差无几的,也抵不过她手中锋利的宝剑,是以从未有过败绩。如今打了半天,竟然连对手的衣袖都碰不到,而风媚的内力绵绵不绝,竟毫无枯竭之相,不由大是气馁。
伯劳鸟年轻轻轻,虽然天赋秉异,功力与风媚相比着实差了很多。而风媚故意和她拉开距离,只用双掌发力遥击,再加上流云飞袖的劲力都令伯劳鸟无法以长剑挡架。这边刚刚闪避过去一掌,那便流云飞袖又破空袭来,伯劳鸟一时间疲于应付,越打越是心浮气躁。
那边李扬抱着秦天逸的尸首伤心一会,秦天逸已死不能复生,他还是要为自己着想。伯劳鸟要杀他,此时却正和风媚缠斗在一起,无暇来杀他。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于是李扬将尸体放下,悄悄的想溜走。
伯劳鸟一直留心李扬的动向,见他想要逃走,但苦于自己被风媚的劈空掌和流云衣袖困住,不能脱身去追李扬。眼看李扬已跑了十几步远,她蓦地心一横,下定了决心,身形向后上飞起,似也是要逃跑。
风媚岂会容伯劳鸟从容遁去,劈空掌呼呼呼又击出三记,全部打向她的要害。其实伯劳鸟后退本是虚招,她身形在空中一顿,在无法踏足之处,身形竟直挺挺又上升一丈有余,让风媚的三掌全部落空。江流看的瞠目结舌,想不到世间居然有如此高明的轻功,完全违反常理。又见伯劳鸟身形暴掠而下,闪电般折向李扬身前,破御剑闪电般斜斩他的脖颈。
风媚想不到在自己强劲的掌力笼罩之下,伯劳鸟竟然还要强杀李扬。她“嘿”了一声,动了真怒,衣袖直直绷起,猛然卷向伯劳鸟。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只见李扬头颅骤然飞起,鲜血狂喷,已死在了伯劳鸟手下。伯劳鸟一招得手,突觉后颈中凉风飒然,心知不妙,右足脚尖在地上一踏,反手一剑砍向身后。
可惜她身形还没来得及飞起,风媚的流云飞袖已击中她的后背,她手中宝剑虽斩断了风媚的衣袖,却为时已晚。伯劳鸟身体如被大锤砸中,身形巨震,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已受了严重内伤,蒙面的黑纱也被鲜血冲激的掉落下来。
江流看的心惊,从大树上飞身直掠而下,冲向伯劳鸟。他这一下如飞将军从天而降,谁都吃了一惊,即便是风媚这样的高手,事先也未有警觉。众人只见一个人从树上直扑下来,似是要救伯劳鸟。
风媚哪能如他所愿,一掌向江流劈来,另一掌却劈向伯劳鸟,想将她毙于掌下。这两掌风媚已用了全力,当真快如闪电,隐含风雷之声。江流知道自己若稍作迟疑,伯劳鸟立时就会死去。生死攸关之际,由不得他多想,急运起全身功力,箭一般射向伯劳鸟。
江流避开了风媚打向自己的那一掌,终于赶在另一掌打在伯劳鸟身上之前护住了她。只听得“砰”的一声响,风媚一掌正中江流的后心。江流硬抗了这一掌,全身大震,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似要碎了一般,头晕目眩,难受至极。身体也立足不稳,踉跄前进了两步,却恰好抱住了伯劳鸟即将倒下的身体。
此刻江流再也忍耐不住,嘴一张,一大口血箭就喷了出去。幸亏他功力深厚,又做了十全准备,虽然吐了血,实际上受的伤却并不严重。这一口鲜血吐出来,脑子立刻清醒了许多。
伯劳鸟见江流舍身救己,被风媚劈中一掌,也受了伤,心中一震,颤声道:“傻瓜,快走,不要管我。”左手挣扎着从怀里摸出几颗霹雳烟弹,竭尽全力扔了出去,只能“砰砰”几声,树林里平地升起滚滚浓烟。
风媚冷笑两声,却怕浓烟有毒,不敢上前,又发出两掌胡乱劈向浓烟深处。江流知道若不趁此逃走,待烟雾散去,恐怕再无机会逃走。他也决不能扔下伯劳鸟不管,奋力抱起重伤的伯劳鸟,向前奔去。
江流才奔出去没几步,就听得身后掌风凌厉而至,无法闪避,又被击中后背,身形晃动不已。这一下毫无防备,受的伤可比刚才重多了,江流只觉得胸中气血翻腾不止,五脏内腑已受了伤。他凭着一股勇气,强自支撑,连方向也辨不清,只一股脑往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