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看着跪在眼前的弟子久久无言,他官至御史大夫,乃当朝三公之一,法家中流砥柱,怎能不知目前大晋局势。
可他却无力改变这一切,朝中势力错综复杂,先帝有心削弱世家也因种种制衡无功而返,郁郁而终。
当今圣上赵帙是世家门阀扶持上位,虽想继承先帝遗志,可惜能力有限,身体太差,拖着病体处理朝政难以为继。
如今朝政大权被世家门阀把持,若非还有勋贵势力及忠于大晋之士扶持,恐怕皇帝的诏令都出不了宫门。
朝堂上黄老学派一家独大,兵家,法家式微,儒家更是因学派主张以及参与夺嫡失败不得重用,墨家不提也罢,惨的可怜人。
然而黄老学派弟子多为世家门阀出身。
这大晋,时日无多了,想来还有些伤感。
他张岳自入朝为官,为国效力,劳苦功高,可到头来,因为皇权与世家的博弈沦为了牺牲品,只能告老还乡。
“那么你想去哪里呢?”
“弟子想去越州。”
“越州?那里地处东南,紧邻山越,东南海诸多海盗常侵扰海防,你去那里做什么?”
“弟子有规划的,首先。。。。。”
“行了,你既然决定了,那便如此吧,你也不必花言巧语哄骗与我,我最后再帮你一把便回豫州老家养老,为我法家再培育人才。”
“多谢老师!”
张岳环顾这处小院,当年他被政敌打压,在此处隐居,为博清廉名声布置的颇为简陋,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当年便在此处收的王瑾为徒,想到此处不禁感叹岁月如梭呀。
“子安,我走后,将这个院子推了吧。”
“弟子遵命。”
“另外弟子最近得了几颗明珠与几座颇为精巧的玉器,还有前朝才子刘庄的几幅字画请老师临行前务必带走品鉴。”
张岳闻言笑了笑,拍了拍王瑾的脑袋笑骂道
“为师虽喜好钱财,却也不会收你钱财,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为师拿你当自己孩子,这些东西你留着吧,为师钱财够用了。”
“不过你郅都师兄即将升任廷尉丞,你可给他送些贺礼。”
王瑾闻言大喜,这位与汉朝名臣同名同姓的师兄高升,对王瑾也是好事,在朝中有人好办事嘛。
王瑾送别张岳后回家收拾东西等待任命。
去越州他要带去心腹手下,随身奴仆和盐场里的人。
至于王家人,老太爷故土难离不想远走,剩余人便留在家陪伴他吧。
正当王瑾内心盘算越州之行的准备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其中三叔王程的声音最大。
“大侄子,大侄子。。。。”
呼啦啦一帮人风风火火的闯进门,打头的三叔,跟在后面的三婶,王瑾的父亲王振还有两个王振的妾室。
王程拖着肥胖的身子闯进来后,边冲王瑾喊道
“大侄子呀,盐场的人你不能都带走啊,就算带走了,你得把提炼雪盐的法子留下呀,咱们王家不能没盐场啊。”
“大哥,大哥你说句话啊。”
。。。。。。。。。。
王瑾看着眼前闹闹哄哄的众人,眼神逐渐暴戾,周身气压降低。
王振眼看儿子神色不对忙对王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