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似乎有些踟蹰。
蒋清昭看了他一眼,有些皱眉,“还有什么?别犹犹豫豫的,快点说。”
刘文忙应了一声,“有人听见……顾二公子走的时候,拢云阁的贺掌柜喊了一声‘还没结账’,顾二公子说……”
蒋清漓好奇地看着他,问道:“他说什么?”
刘文的头更低了些,“顾二公子说……先记账上……”
裴长意的话脱口而出,“敢情是赊来的啊?”
蒋清昭的面色尤其难看,他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这厮,不会是想让漓儿刚一嫁过去就替他还债吧?”
蒋清晖干笑两声,也有些心虚,“这……倒也不至于吧?”
裴长意觉得自己的胸口又开始疼了,“这孩子,没钱还买这么贵的东西,这哪是过日子的样子啊?”
怪不得……会有行事乖张无度的名声。
蒋清漓扶额。
二公子,你好不容易攒起来一丁点好印象,又被你自己亲手给败坏得一干二净了。
裴长意有些着急,“清晖,快点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回头着人还到拢云阁去。这日子啊!穷一点、紧一点都不要紧,但不能过前不着后啊!那孩子,到底是没有长辈教,过日子没个章法。”
蒋清昭已经气得不想说话了,“娘亲,我先回自己院子里了。”
裴长意点了点头,也喊不闻过来扶她,“我也得去躺一会儿。”
照目前这个情势,以后需要她操心的地方还多得很,她还是好好去睡一觉,养好精神,仔细为女儿女婿的将来谋划谋划吧!
目送母亲和兄长离开之后,蒋清晖和蒋清漓这才坐了下来,面对着桌子上摊开的首饰,若有所思。
“二哥,这件事情你怎么想?”
蒋清晖笑道:“已经送来了,你就收起来吧!他既然敢买,就肯定买得起。”
跟母亲和大哥不同,他还算了解顾安域,那个人,从不做不自量力的事情。
再则,如此贵重的东西,那个贺掌柜怎么敢赊给他?难道就不担心有去无回吗?
蒋清漓跟他的想法差不多,她不觉得顾安域是那种虚荣好面子的人。
以他不羁的性格,若真是囊中羞涩,他可真敢随便从院子里摘一把菜拿过来当上门礼。
“可他哪来那么多钱呢?”蒋清漓还是有些不解。
他既没有丰厚的家底,也没有父母亲长补贴,就是平日里,也没见他做过什么赚钱的正经事儿啊!
当然了,倒也不是说他平日里日子过得拮据,他毕竟顶着“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头,整日里穿着一身华丽的行头吃喝玩乐的,肯定是不差钱的主。
但那都是小钱,说白了,这随便一副头面都够他吃吃喝喝好几年了。
这么大的手笔,可不仅仅是不差钱,而是财力十分雄厚了。
别的不说,以卫国公府的家底,恐怕也做不到像他这样,挥挥手就能拿出一份千金难买的礼品来。
这中间,可有点不太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