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教师似乎很生气,“你还是一个女孩子,就考怎么点分数,怎么好意思!你怎么还睡得着?”
后来呢?后来的事情周季没勇气记得了,她那天是怎么回的家,下课之后同班的学生有没有继续嘲笑她?
为什么要在上课的时候睡觉?为什么那么简单的内容都考得不好?周季也很想问自己。
老师说的话,周季并没有告诉父母,总觉得告诉他们之后,换来的是同样的责骂。
无止境的指责,让人窒息。
她并不是一个好学生,听到考这个字都会吓得发抖。她不知道别人是如何学习的,她没有朋友、没有亲兄妹,无法借鉴。
学校,就是极地的寒冬。在她出现之前,世界只是素白。
挚友来等周季一起上学的时候,曾经折过邻居家的梅花,把花插在自行车的篓子里,她总爱穿一件嫣红的棉袄,跨坐在自行车上,周季到现在都记得她的动作,但却不太记得她的脸了。
周季拉着河的手不放,河也只好在炕上躺下,“你不去认字了吗?怎么出来的?”
“我回来看你啊,你不在屋里,我就出去找你了。”
河身上很热,炕上也很热,周季身上渐渐回暖,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人了,那些算什么,自己都能来到另一个世界,突然消失的梅花又有什么?
不怕、不怕!
周季平静下来,靠着河闭上了眼睛。
“昨天的作业做了吗?”
“做了一点点。”
“啊,我还没做,快点骑,到班上再做。”
如果非要选择一个主角,周季觉得她的朋友肯定要比她合适,什么都看的开,做事从不纠结。
为什么是她呢?她不过是个底层人物,注定不会被人注目,何必要折腾她,她好不容易熬过了尴尬的人生,才稍微有了些选择的权力,却又来到这样一个世界。
目的何在?周季坚信事情的发生,都具有一定的目的性。那么让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是什么呢?
“河,我要回去。”周季缩在河的怀里,小声说道。
河没有回答,手一下一下拍着周季的后背,他的动作,大概是从红果那里学来的。
“我要回去,我要把你也带回去。”周季的语气变得有些凶狠,“妈的,白白让我受一遭罪,我总要拿点好处。”
“我就是好处吗?”河问。
“嗯!”
“我有个梦想来着。”周季说,“我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周季说着她的梦想,河就只是听着,他插不上话,很多词他第一次听说,什么叫农药?什么叫化肥?
说完了梦想,周季又说到了小部落,“大地的意思,只要我们发展,别人就会求上门,他说的不错,可是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我们被别人奴役。”
周季说:“虽然这种情况出现的几率很小,但还是不能排除,他说黑岩部落在雪天之前就会成为我们的,但并没有,他们只是让大地去跟白鸟说,言下之意就是不同意了。”
“你不睡觉吗?”河拍了拍周季的脑袋。
“我不能睡,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
“我要睡了。”河打了个哈欠,搂着周季,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