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后面,他也是实在困了,眯过去的时候,没听到周季的声音,醒过神来,就听见周季慌张的问他:“你睡着了吗?”
周季来到这个世界多久了?河要是再不了解她,就就傻子。
河干脆起来把两人中间的东西搬开,睡的离周季稍微近一些。
这样慌张的周季,黑夜中河发现这是个好机会,于是他试探性的拉住周季的手,周季竟然没甩开他。
两人就这样手拉手睡了一夜,第二天一醒来就开始放竹筏,回到水面继续赶路。
有了一天的经验,河对应起水面就不像昨天那样紧张了,会拎着竹子在竹筏上走上一圈,还会过去跟周季打个招呼。
周季虽然坐着,可并不闲着,她在用力记两岸的景色,记住哪里有吃的,这样回来的时候,他们才可以不那么慌乱。
顺流时有多痛快,逆流时就有多痛苦。这点周季心里很清楚,所以去的时候,要尽量节约干练,因为回来的时间,肯定要比去时长。
他们就这样漂了五天,到第六天,水面忽然开阔起来,但又没有到海,河岸离得老远,就连河都开始慌张了,他拼命往岸边划,希望能在太阳落山前,把周季送到岸上。
可是水流很急,他根本就转不动竹筏的方向。
“不要慌。”周季却出奇的平静,“天都快黑了,你不要再浪费体力,我们带了东西可以吃几天,等到明天天亮再说吧。”
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第六天的晚上他们就没能上岸。
轮流吃了些肉干和果子,“河,你先坐下休息会儿,我来看着。”
河没答应,让周季去坐着。
“你丫的听不听话,你就这样站一夜啊!”周季不是不慌,但这是她的选择,不是说一句怕了,就能抛开责任的。
她一直装作镇定的样子,可是河这样焦躁和坚持,使得她更加烦躁,不由自主的就爆了粗口。
河给周季面子,在竹筏上坐下,可是竹子他还紧紧的抓在手里。
太阳已经落山,周季已经在心里给河说了百八十遍的对不起,她忘了,人对于自然来说,那是比蝼蚁更加渺小的东西,她所谓的探索精神,现在只要一个浪打来,承载这种精神的性命就得丢了,还要搭上一个河。
这些对不起,周季现在还不能说出口,如果真的有意外,在死之前,她再说吧。
现在她要打起精神,留意水面。
才是黄昏过后,水面就已经变成了黑色,现实就是个怪兽,在每次想要突破时,就给你来一口,咬到哪儿算哪儿。
看着如墨的水面,周季只觉得越来越恐惧,忽然水面折射出银光,周季抬头,看见夜幕上有一颗极亮的星星。
“启明星。”周季看着那颗星,仿佛看到了明天的太阳。
她怕黑,理所当然的就怕走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