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支肘听着,兴致勃勃地和陈曲水讨论:“这倒有趣!它和我们管理内宅是一个道理——府里有惯例。万事只要遵循惯例,就不会出什么大错,可偏偏有人仗着小聪明想自行其事,坏了规矩,结果上行下效,整个府里的风气都坏了。”
陈曲水听得额头冒汗,道:“这怎么能与管理内宅是一个道理呢?这是治国之道。”
“修身养性治家齐国平天下。”窦昭笑道,“家不以治何以治国?可见这道理是相通的。”
陈曲水想想,还真有点道理。不过窦昭的格局有点小,这与她是闺阁女子不无关系。
他不由哂笑,道:“若是小姐拿了这套治家,倒也是极好的。不过,法理不外乎人情,一味的讲究规矩而不通人情。也未必是件好事。”
“可见还是在于应用之人。”窦昭想到纪咏。
或者这自是纪家老太爷让纪咏出来游历的目的!
两人越说越热烈,素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崔姨奶奶晕倒了!”
窦昭脸色大变,心慌意乱地站了起来,厉声道:“出了什么事?”
“刚才府里的刘万赶过来,说崔姨奶奶正和红姑说着话,不知怎地,两眼一闭,就晕倒了。”素绢说着,泪盈于睫,“高管事忙派了他来给小姐报信,说让小姐快回去。”
怎么会这样?
纪咏不是说只要好生静养,就不会有什么事吗?
窦昭心神不宁,吩咐素绢让人套车,又叫素心喊了刘万进来说话:“高管事可请了大夫?大家怎么说?”
刘万满头大汗,满身的尘土,一摸脸上一道黑印子:“我来的时候铜铃正奉了高管事之命去请大夫,红姑还支了秋葵去请六太太。”
窦昭心中微安,匆匆辞了刘曲水,带着丫鬟、护卫往家里赶。
别素心脸色发白,却握着窦昭的手不停地安慰她:“吉人自有天相,崔姨奶奶不会有事的,她老人家待人那么和善,菩萨会保佑她老人家的……”
窦昭有心结,听着这话,眼泪忍不住籁籁落下。
眼前猝然一阵天翻地转,她被撞的七荤八素的,身下却始终像垫了个垫子似的,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只是耳朵嗡嗡作响。
车厢外传来窦家领头的护院的惊恐之声:“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北楼窦家的马车?你们想干什么?小心被官衙缉拿……”
有人拉着窦昭:“小姐,小姐,您没事吧?”
窦昭头昏沉沉的,却听出那是别素兰的声音,心里更像明镜似的。
他们的马车翻了,有人对他们意图不轨!
“拦的就是窦家的马车,”有男子阴森森地道,“被官衙缉拿,那也要你们有那个命去报官才行!”
马车外响起一阵打抖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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