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摸了摸苏韵之的头发:“好,我等你。”
苏韵之感受着池云谏掌心的温度,不合时宜地想起前几天刚清醒过来,就直往她小院跑的谢焓,心底生出了些烦恼:
“云谏,我想养只狗,要大一点的,能吓人那种。”
池云谏挑挑眉:“养狗不如养我,我够大,也够凶。”
苏韵之被他逗笑了:“哪儿有人把自己当狗的?而且你在运城,我在川县,离的好远呢!”
“我已经申请好调令了,年后就去川县。”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苏韵之惊喜地睁大眼睛:“你怎么不早说?”
“想看你高兴的样子啊。”
“我才没有高兴。。。。。。”
一高一矮两道身形慢慢远去,天地间只剩下冰冷的雨幕。
苏易文和苏母从柱子后面走出来,两人都忘了打伞。
苏母搓着袖子,神色有些迷茫:“易文啊,我们还要去找韵之吗?”
自从苏韵之断亲后,苏家的境况一日比一日更糟。
先不说苏淮海瘫痪在床,苏易文又瘸了一条腿。
起初好不容易才保下的一点产业,也很快赔了出去。
如今的苏家,差不多连苏父的医药费都交不起了。
反观苏韵之,离开苏家之后的她,却是越来越耀眼了。
这趟过来,苏母原本还打算找苏韵之要点钱。
可在亲眼看见她以后,苏母忽然就生出了怯意。
即便苏韵之身边没有那个搞垮苏家的罪魁祸首,苏母也不大想过去。
或许是那点可怜的自尊,也可能是深藏在心底的微末愧疚。
苏母忽然觉得,此刻的遭遇,全是她罪有应得了。
“去不了啦,”苏易文叹了一口气,“她在家里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珍惜,现在苏家落魄了,又有什么脸面求她回来?走吧。”
苏母落寞地望向眼前的雨幕,自言自语道:“当初的道士肯定是说错了,韵之才是我们家的福星才对。。。。。。”
“只可惜啊,我们把福星弄丢了。”
两母子一前一后离开,蹒跚的背影显出了强烈的落魄。
许久以后,另一边的角落又走出道人影。
他左手执伞,另一边的袖子空荡荡的。
“韵之。。。。。。”
他的眼里盛满了破碎的痛苦。
受伤昏迷的那些天,苏韵之天天夜夜都来到他的梦境里。
他回味着那曾经甜蜜的一幕幕,恨不得沉醉其中,永远不要清醒。
只是,他终究还是睁开了眼睛。
真实的世界里,他再也找不到那个烙在心底的女孩了。
谢焓丢开伞,仰面迎向冰冷的雨。
从今往后,他什么也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