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枫没有选择坐在沙发上聊天,而是来到的二楼阳台外,室内的空间总有些压抑的感觉,会让人的情绪难以表述出来。
阳台上微风徐徐,金灿灿的光穿过树林间参差不齐的叶片,打在整片木质地板上,犹如镶了一片薄薄的金层,阴影爬上圆木桌和木椅表面,迎合风的旋律轻轻波动。
霖安溪看着沐枫端坐在木椅上,背对着她,一身黑袍融入在了黑影之下,和周围的任何色彩都格格不入,唯有水面反射而来的粼粼波光,在轻轻擦拭他的身体。
“沐枫。”霖安溪将椅子搬起,和沐枫并排坐着,她本想去看沐枫的双眼,但却不知为何,同沐枫一起看向远方。
匍领山脉很高,很壮,从阳台的高度堪堪能平视到一个细微的小黑点,不过也需要选取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再偏一点的话,就会被树给遮住了。
“霖安溪,你能接受一个玩的很好的朋友,却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消失在你身边吗?”沐枫觉得,这种情况,铺垫再多情绪也得不到任何缓冲效果,还不如直接明说出来。
这个问题,如果换做他来回答,大概率是难以接受的。
以前在初中的时候,他就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结果朋友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转到其他学校,从那以后,沐枫就再也没见过他。
他之后恍惚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每次下课看到那空荡荡的座位,只能呆坐在座位,什么也不想干。
“从小到大,我的朋友只有父亲带回来的小纸人和木头宠物,它们不会说话,会默默陪着我,有时候看着它们发呆,总是会幻想着它们能动起来。”霖安溪的声音带了一点幽静,“有一天我不小心弄丢了一个,伤心了好半天呢。”
此刻的霖安溪,就像一个妹妹,和邻家哥哥在一起聊着日常,她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回答了沐枫的问题,对朋友极度渴望的人,怎么会接受要好的朋友离开身边?
“沐枫,你说这些,你是不是。。。。。。要离开临风郡了?”霖安溪扭头看向沐枫的双眼,想从里面找出一丝否认,可她只找到了,难舍的情绪。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可以在法院里认认真真的修炼,可以在闲暇之余和沐枫待在一起,回到家后能照顾好娘亲。。。。。。
如果是有原因,霖安溪希望沐枫能告知她,说不定他们两个人,会解决好问题呢?
“嗯,我需要转郡。”沐枫的目光不敢动摇,他怕接触到那双柔和温软又满是渴求的眼眸,会更加的不舍。
“因为什么?”得到答案的霖安溪,双手抓紧了他的衣袖,轻轻颤抖,白色和黑色交叠在一起,似是融合,又像是划清界限。
“皇朝之人,想要取我的性命,原因复杂,连我也无从得知,想要解决,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沐枫的声音变得温和些许,他只有在对待真正想对待的人身上,才会这样。
“也许这件事是个误会,也许我会很快回来,你不必太想过多,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沐枫看着她,他不知道自己的离开对于霖安溪来说意味着什么,可能在常人看来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离开,并不需要过于强调、严重化。
可他清楚霖安溪的性格,在那种家庭长大的少女,长时间缺少的关爱和依赖,是常人没有遭遇过的,而他的陪伴,不仅弥补了这些,还因此种下了一颗种子。
“你想去哪?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带上娘亲一起,我们一起转郡。”霖安溪见没办法解决,说出了她一直想说的想法。
离郡的打算很早就在霖安溪的心中产生了,在方慈病重的那段日子,她真的想带娘亲离开这个地方,可她没有能力,也不知何去何从。
直到方慈病好,问她想不想离郡的时候,她却犹豫了,因为那时候的她,遇上了待在临风郡里的沐枫,为了沐枫,她想撑过这几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