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翻倒将所有东西归置好本就耽误了时间,下着雪路面滑,也不敢赶快车。
眼看天快黑了,楚潇掀开牛车棚前的帘子,大声问赶着牛车在最前面的正福:“王家姐夫,如今走到哪了?”
虽说去年楚潇和闫镇深在这官道上走了个开回,可认路不是问过往的人,就是看那路口的指示,这会一条官道走了很久也没见啥岔路,一时有些分不清位置。
正福那边可没有车棚,听到动静就回过头,“还有三十多里到下一个县城。”
距离说不上远,要是天气好的时候赶牛车也就一个多时辰,可这会是初雪,落地有些是雪有些又被晒成了水,因着温度低下来,地面就会出现薄薄一层冰。
车辆要是赶快点,打滑再翻一两辆车,岂不是更耽误时间。
“那到了县城还能进得去?”楚潇感觉吹拂过来的冷风,冷的打了一个哆嗦。
这要进不了城,晚上就只能在城门外等着,他们这辆牛车有个棚子还好,至少可以挡风,可其他的车辆那当真是用来拉货的,没有丝毫遮挡。
正福随意摆了摆手:“没事,实在不行找个村子落脚,再往前七八里应当就有一个。”
楚潇点头,觉得这样倒是也行,村里人总是要淳朴一些,他们掏些铜板暂住,村里人能挣一点,他们也能省下不少。
楚潇隔着牛车跟他正福聊了几句,那人话不多,更可以说很少会主动开口,但是你问他就会答。
似乎对让闷葫芦说话这种事觉得很有趣,楚潇顶风喊话灌了一口冷风,呛的他只觉从喉咙管一直冷到肚子里,嗓子也不舒服的紧,咳咳咳的咳了好一会。
冬日天短,他们没有再停下来吃东西,只是偶尔暂停那一下下,给大家放水的时间。
路上也会碰到别的车,不过拉着货物的少,空车牛儿马儿的并没那么费力,很快就会将他们超过去。
太阳落下山去后,温度就降了下来,甚至于可以说是骤降,一股股的冷风仿佛要穿透棉衣,往人皮肉里钻去。
楚潇从车厢里拿出一个兔毛做的围巾,往闫镇深脖子上围:“深哥,冷不冷?”
“不冷,我穿的厚。”闫镇深将手套摘下来去摸楚潇的手,让他感受那温度。
他打小就是个耐寒的,别人家孩子已经穿上棉袄时他还能穿着单衣,再加上后来总是山里跑,体质也越发的好,近些年他连风寒都没染过。
全身也就脚脖子有点冷飕飕的感觉,不过他这会蜷起一条腿,时不时换换倒是也能扛得住。
倒是楚潇还是没那么抗冻,坐在车棚里手还是比闫镇深冷不少,这会汤婆子也已经没了温度,他就只能盖着棉被尽量用自己的体温取暖。
天色越来越暗,不过对于跑商的人和镖师都有准备,再车上弄根杆子,挂上一个灯笼,怕被风吹底下还坠着东西,但被风一吹还是会微微晃动,所照亮的地方也是忽明忽暗。
灯笼照应的地方着实有限,所以这速度又不得不再慢一些。
后面车队的人已经冻的坐不住,开始下来跟着走路,几个人凑在一起又开始骂骂咧咧,什么银钱没几个,招的都不是人招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