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门没有动静,张捕头却微微有些出汗。
之所以今日一大早就往这里赶,是因为上头下了死命令,而上头之所以下死命令,是因为上头的上头下了死命令,这错综复杂,岂是自己一个小小捕头能明白的?
但是他知道,近日运到衙门里那些尸体的惨状,可不是闹着玩的。
自己还是对门里这些烫手山芋好些,死状没准能好看点。
“门里的人,能不能出来配合查案?”张捕头的话又放低了些。
‘吱呀’,一声,门开了,张捕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打量着来人。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其中一个不怒而威,令人不敢直视;另一个面容平和,却笑里藏着刀;最小的那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手中的一只红狐狸正贼兮兮地瞪着自己,不怀好意的眼神让张捕头有些面皮发僵。
张捕头硬着头皮道:“知县让我来请几位去一趟。”
“捕头,今儿我们怎么这么客气,平时不都直接押去?这么啰嗦做甚么?”一个捕快终于耐不住性子,粗声道。
“你懂个屁!”张捕头扭头,怒目圆睁地瞪着那发声的捕快,示意他闭嘴,转过头来的时候又恢复了几近灿烂的笑脸,“几位,你们看。。。。。。”
“我们为什么要和你走。”质连将眼睛往旁边一斜,冷哼道。
张捕快的汗流的更快,解释道:“这是我们的任务,要是你们不去,我们就要挨板子。”
“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回答的依旧是质连,“你们挨板子就好了,反正我们不去。”
说着,竟要做出个关门的动作。
张捕头慌了,快步走上前,用右手撑住门,“我想各位也不希望成为那冻尸案的嫌疑人,为了早日摆脱罪名,不如和张某走这一遭。”
一听‘冻尸案’三个字,后面的十四个捕快只觉得寒气泛上背脊。
终于明白张捕头为何一反常态,这么低声下气,若这三人真是那件案子的,还是不要招惹了他们才是。
特别是方才那个耐不住性子的捕快,现在简直是想狠狠给自己几耳光。
“冻尸案?”顾攸宁一听,莫不是符咒搞的鬼?自己在这昭平镇找了这么久,还真就没想到从衙门入手。
要知道,符咒想要获得能量,就得不断吞噬生魂。
这冻尸,倒是有几分像出自符咒之手。
“好呀,姑奶奶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反而自己来找我了!”
质连一听这冻尸案,脸涨红道:“我倒是要看看,这案子是哪个小人暗算到我头上来的。”
原来,质连是毒谷谷主最中意的小弟子,天赋也好得十分令人眼红,可谁知,不知何人在谷中散布出了个消息,说质连性子残暴,下山一趟,害死了数个无辜百姓,用的便是谷主亲传的凝血散。
这种毒药会使中毒者的四肢抽筋,呼吸困难,血液凝结,全身凝结窒息而死,与‘冻结’很是相像。
质连的小暴脾气可不允许别人这样污蔑她,可偏偏这凝血散又确实是只有她和谷主会使,总没有人会说人是谷主杀的吧!
于是质连就成为了大家心中最佳的第一凶手。
质连一怒之下,偷跑出毒谷,要将这件事查个一清二楚,还自己一个清白。
现在正好遇见个提起这件事的,质连又气又恼,跳上前扯着张捕头就要去讨个公道。
顾攸宁见状,转身看向清篁,道:“你先待在这儿,我和质连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