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鬓角花白的男人坐在轮椅上,他的五官虽然已经布满衰老的痕迹,但仍然保留着年轻时的锋芒和强悍。此时已是九月中旬,但他并没有像其他老人那样穿上长袖,或者是毛背心。他身上的深蓝色t恤,以及剪得短短的头发,都令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在休假的老刑警。
此人正是陶无天。
陶无天警惕地看着进屋的外国人,“你是谁?”
陶白荷慌忙走到陶无天身边,“二叔,这是万国侯,我的朋友。”
“你好。”万国侯露齿一笑。
“中国话说的真不错。”陶无天冷冷地看着他。
“侯爷,您别介意。我叔叔刚睡醒。”陶白荷打着圆场。她转身看着陶无天,“二叔,我给你削个苹果?”
“我来吧。”万国侯走到茶几边上,顺手拿起了一个红苹果。
“那多不好意思啊。”陶白荷赶紧走到万国侯的后面,但后者坚决地说,“南夫人,请让我为长辈做一点事。拜托了。”陶白荷看万国侯不像是在说场面话,只得依了他,看着他走进了洗手间。
“天叔。今天感觉怎么样啊?”俞镜泊客套地问道。
“这个外国人你也认识吗?”陶无天却答非所问。
“他也是我的朋友,今天真巧,遇见了南夫人。”俞镜泊打着哈哈。
万国侯从洗手间走出来,后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坐到了陶无天身边的沙发边上。他一面熟练地削着苹果,一面跟陶无天拉着家常,“天叔,我能这么叫你吗?”
陶无天似乎打了个寒颤,几秒钟后,他才答道,“随便你。”
“我看您精气神很好呢,比许多没有住养老院的人都要好。”万国侯说道,“南厅长家里条件那么好,您何必要搬出来?”
这时,俞镜泊冲万国侯露出歉意的一笑,“侯爷,您先聊着,我去处理一点事,很快就回来。”
“去吧。”万国侯头也不抬地说。
俞镜泊如释重负,他一向不喜欢陶无天,这个老刑警不但脾气很坏,而且很难伺候,要不是看在南泽雨的面子上,他都不想收这个老怪物进来。他走出门,来到长廊的尽头,然后掏出手机,开始交待晚餐的安排。
陶无天没有回答万国侯的问题,他只是打量着对方:“你多大岁数?”
陶白荷哭笑不得,“二叔,你干嘛呢?还当自己在审犯人呢?”
万国侯微笑着将苹果递给陶无天,“您看我像多大岁数?”
“我看不出来。”陶无天接过苹果,但并没有吃。
“南夫人,天叔以前是警察吗?”
“是的,老刑警了。”陶白荷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
“那……”万国侯看着轮椅,欲言又止。
“工伤。”陶白荷苦笑了一下。
“不是工伤。”陶无天忽然说,“是注定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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