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处理
“渝哥哥竟然做出这种事?”张令曦给杨敏颜倒着茶,听到这句话,手一抖,水洒了一桌子。
还好她将泽儿支开了,要不让泽儿看见她在这儿跟杨敏颜装傻,不知会多尴尬呢。
杨敏颜跟她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一通,道:“哪里是渝哥儿,你想也想不到,是浙哥儿!”
“浙哥哥?”张令曦讶然地问道。“他不是跟着范姨娘住在田庄上吗?”
提起这个,杨敏颜的眼泪就落下来了,道:“有些话你年纪小,我都不该对你说。婆母让下人从嘉柔屋里搜出不少二人来往得信件,怕是有些年头了。也不知嘉柔怎么就被他哄得动了心思,嘉柔可是最乖巧不过的。”
“您别急,慢慢说。喝点水吧。”张令曦做出倾听的样子。
提到水,杨敏颜忽的记起,当年张令浙曾经跳进湖里,救过赵嘉柔。她哎呀了一声,感叹道:“真是孽缘,我竟然糊涂地忘了这一出。婆母她们也没记得。怪不得你庶兄会带着嘉柔私奔,当年他救过嘉柔,说不定正是如此,让嘉柔报了以身相许的念头。”
若是真的是因为这样,那杨敏颜倒觉得此事不再是什么奇耻大辱。以赵嘉柔的性子,定然是一心想着报恩,于是才会跟张令浙书信往来频繁,二人暗生了情愫。婆母肯成全的话,这就是良缘佳话。
可惜啊可惜,婆母一心想让嘉柔嫁给那个病的要死的老头子,逼得两人走上了私奔这条路。
张令曦也“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也是想着,嘉柔稳重听话,不可能做出出格的事情。而我那庶兄,曾救过我性命,是个良善之人,不该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情。原来两人之间还有这么缘分纠葛,真是事儿赶着人,一步步逼到那里的。”
这句话说到了杨敏颜的心坎儿上,她擦干了眼泪道:“等着回去了,我一定跟老爷说一说。”
张令曦安抚了她几句,问道:“这可是大事,我父亲那里知不知道?”
现在张家人的态度,尤其是父亲的态度,十分重要。
杨敏颜道:“我婆母是个心急的人,一听说嘉柔跟着你庶兄跑了,当机立断去求了你祖母,想来那个时候你父亲就知道了。”
听杨敏颜这意思,父亲他知道了此事,却无心去管。
当初将范姨娘赶到庄子上“养病”,要不是张令浙硬跟着同去了,范姨娘只怕没命等到今天浙哥儿带着人家私奔的消息了。
张令浙保住了范姨娘的命,却连累着他不受张延远的待见了。
张延远得知张令浙走了他的老路,只是冷笑了两声,并未插手。可是他又去找了管着家的梁氏,让她将范姨娘庄子上的嚼用减半一年。庄子上的人,受了范姨娘的拖累,哪个还能给范姨娘好脸色。
齐氏的死折磨着张延远,张延远便迁怒到范姨娘身上。
范姨娘早对张延远死了这颗心,她老老实实待在庄子上,就是希望张家能对她的渝哥儿和晴姐儿好一些。
浙哥儿这里,她去求一求哥哥范云兰,说不定能在京城给谋个差事做做。
可怜她浙哥儿这么有出息个孩子,竟然为了她葬送在这里。
庄子上的人对她态度突变,她不知是何事,只盼着浙哥儿早些回来,告诉她外头都发生了什么。她还当浙哥儿跟着他四伯父在外做生意,却不知浙哥儿带着赵嘉柔私奔了。
张令浙有他自己的打算,四伯父曾带他去过一次极北之地,他将那里作为他跟赵嘉柔的落脚之处。当初他留了一手,在那里藏了些货物,加上身上的银两,够他起家的了。等着在那里立住了脚,张家对范姨娘的看管也没那么严了,他就去偷着将范姨娘接来。一家三口全都换个别的名字,就在极北之地终老了。
多亏了张令曦给他的路引,让他顺利地带着着赵嘉柔走了一路。
范姨娘在田庄里日盼夜盼,盼不到张令浙回来,一咬牙将私藏的一两银子贿赂了看管着她的那个婆子,才换来张令浙私奔的消息。范姨娘急火攻心,差点死在了庄子上。
至于杨姨娘,因生的貌美,被赶到田庄之后,被当地的一个乡绅看上,买回去做了贱妾。听说她不似当年那么藏着锋芒,而是雷厉风行地斗过了乡绅的几房姨太太,摇身一变,成了最受宠爱的那个。谁让她借着父亲的势,而别人没有呢。
张延远是个甩手掌柜,一不管二不顾的,老安人却必须代表张家有个态度。
赵家老太太并不像杨敏颜口中那么客气,是来张家讨老安人个主意的。她直接就闹到了府上,没给老安人一点面子。
老安人看着赵家老太太趾高气昂地来兴师问罪,心里鄙夷地很。不就是儿子入了翰林,赵家老太太觉得她娘家无需再依靠保定府季家,就变了嘴脸。
心里这样想,却不能真的怠慢了人家,毕竟是浙哥儿做错事情在先。
当务之急是了解情况,赵家老太太的话只能信上三分,剩下的还得打听清楚。
这就用了半天时间,惹得赵家老太太频频抱怨。
老安人将事情的始末了解清楚之后,更加看不起赵家老太太了。
、原来浙哥儿属意嘉柔,托他舅舅帮着请了个媒人,上赵家去提亲,却被赵家老太太赶了出来。那赵家老太太有意给嘉柔说一门富贵亲,哪里看得上浙哥儿。
跟赵家说亲的,那是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给了不少的聘礼。嘉柔嫁过去,可不是富贵了赵家老太太!
哼,还不是嫌浙哥儿是个庶子,又跟着姨娘住在田庄,怕他到时候分不到张家一分财产。这个赵家老太太真是鼠目寸光,不去想浙哥儿忠孝仁义,读的是圣贤书,走的是康庄路。
浙哥儿比他父亲要聪明,想来是思虑周全了,才走了这步路。老安人现下没有了责怪浙哥儿的意思,反倒觉得他这事做的漂亮。
老安人年岁大了,总爱身边有点喜事,这事虽然浙哥儿做的鲁莽,可也不是不能变成喜事。于是老安人便道:“倘若找到了他们两个,我们张家定是要请了媒人过去,礼数周全地求娶柔姐儿,定然不让她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