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也吓了一跳吧。报信的人来跟我说,我还以为是弄错了。今天出去打听了一天,方知这消息是确实的。”
杨敏颜怎么也想不到是张令浙。
五房出的闹剧够多了,这又增了一桩。
“嘉柔怎么跟他跑了?两个人差那么多岁,张令浙那又是个没出息的,跟着姨娘被赶到了田庄上,温饱还解决不了。嘉柔怎么就被迷了眼?”杨敏颜不解地问道。
赵嘉善叹了一口气,道:“不提这个倒还好,提了我这火蹭蹭的往上窜。听娘的意思,她早给嘉柔找好了人家,嘉柔不愿意嫁,偏偏看上了张令浙。”
杨敏颜跟着叹了口气,劝赵嘉善坐下,喝口茶拜拜火气再说不迟。
赵嘉善咕咚灌了两口茶,又说道:“那小子找了媒人上门提亲,娘觉得他是在作弄咱们,就赶他走了。结果酿成了今日事。早知如此,就痛快答应了。”
杨敏颜将手覆在赵嘉善的手上说道:“夫君这话说的不对。一抬头嫁闺女,低头娶媳妇。他来这点都受不了,以后娶了嘉柔,两个人的日子能过好吗?能对娘孝顺吗?娘是个明白人,看到了这一点,才多作些准备的。倒是他,求亲不成,就拐了别人家的闺女,实在是个败类!”
说了这些还不解气,又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这话说的可是不假。他一计不成,就拐走了嘉柔,跟他那个老子没什么分别。”
赵泽在里屋里听得真真切切,紧握着手,坐立不安。
姑母她跟着浙哥儿跑了!前两天他还在相府里见了姑母,姑母竟然是在哄骗她,原来她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并不是去做客。
那,那母亲知道这事吗?知道这事还收留了姑母?母亲难道有心想促成姑母和浙哥儿?
赵泽思来想去,心里都不安地很。
若是母亲错了,那这事,也有他的错在里面。
可他不相信母亲会平白无故地害小姑母,小姑母说过,母亲生前待她就像是待自己的女儿。
难道是母亲经不住小姑母的请求,才帮着做了这么糊涂的事情?
赵泽已经等不及,想去相府问问母亲了。
赵嘉善和杨敏颜还在说这事。
“我是心疼嘉柔的,想着她一片孝心守着母亲多年不嫁,想今年就替她寻个好人家。谁知她竟然没这个福气!”赵嘉善盛怒之下,一拍桌子道:“要是让我抓住张令浙,定然先打断他的腿!”
杨敏颜看他情绪太过激动,劝道:“老爷,当务之急是看看她们逃到哪里去了,有没有什么人撞见了。说不定她们背后有人相帮才是,不然他们两个哪里出得了保定府。”
赵嘉善何尝不知这些,只是刚才太过愤怒,忘了跟杨敏颜说。
“我已经托了人去查,一有消息就会来告诉咱们。嘉柔是自己跑出来,大概薛姨娘将自己的私房全给了嘉柔,助她从家里逃了出来。听人说似乎见过一个跟嘉柔身形差不多的女子,坐着驴车往京城方向来的。”
“那说不定,嘉柔本是想来投奔咱们,结果半路碰上了张令浙,被他哄骗了去!”杨敏颜这么一分析,得了赵嘉善的认可。“薛姨娘那么精明个人,没准儿也料不到出了这样的变故。”
薛姨娘已经重重地挨了罚,可她心里却说不出的高兴。嘉柔肯选这条路,倒也不是坏事。看曦姐儿便能猜出她兄长的人品。且嘉柔跟他的信,薛姨娘都偷着拆开看过,那是个痴情种子。
女子这一辈子,坎坷也好,顺遂也罢,不过是期盼能找个爱自己呵护自己的人,过上一辈子。
她的嘉柔不用嫁给什么半病的老头子,哪怕是给张令浙做妾,也好过现在。何况她相信,张令浙一定不会让嘉柔做妾的。
“我猜也是。听说张令浙是跟着他四伯父在外,我已经送了信去问,想来不日就会有回信。”赵嘉善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娘派来的人说,在嘉柔的屋子里搜出了两个人来往的信件,竟然有整整一箱。这些年两个人更是往来的越来越频繁了。”
赵泽已经完全肯定,小姑母就是在母亲那里遇见了浙哥儿,然后跟他走的。两个人一直在通信,难道是母亲搭桥的?
不对,一定是母亲看出小姑母跟浙哥儿有意,才出来促成这一对儿的。
那母亲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赵泽趁着父亲和继母不注意,偷偷地溜了出去。
张令曦正跟齐扬坐在一起练琴,若木进来通秉说赵公子来了。
齐扬嘟着嘴看了张令曦一眼,又笑着挽起张令曦的胳膊道:“曦姐儿,你看他又来找你了,就不曾去找我。”
张令曦拍拍她的手,道:“说不定他是先去找了你,听说你来了我这里,才过来的。他脸皮薄,要是真喜欢上谁,估计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一句话说的齐扬转悲为喜,蹦蹦跳跳地出去迎接赵泽。
赵泽看见是齐扬出来,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她呢?”
齐扬的脸色一下子拉下来,道:“你眼里只有她不成?”
谁知赵泽竟然无视她的委屈,直接迈步进去,拉着张令曦去一边说话了。
齐扬气冲冲地坐回椅子上,不断向着张令曦的话,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