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听后明显松了口气,不是自己弄错了就好。
很快他便也解释了这笔钱的由来:“虽然青稚姑娘如今是通房,但也掌管着世子院里的银钱收支,自然也该拿到这份月例。”
“这、府中似乎没有这样的先例?”
青稚有些诧异。
虽然她现在确实是在打两份工,但从侯府的过往来说,通房不管有没有兼任其他职务也只能拿一两八钱的月例啊。
账房先生对此也有自己的说法:“府中虽然没有这样的先例,但此举亦是合乎规矩的,这笔银钱侯夫人也已经批了的,青稚姑娘安心拿着便是。”
事实上每月的预算只要相差不会太大侯夫人压根都不会过问,更何况这区区不到二两银子。
这笔月例实际上是他拿出来想跟青稚卖个好的,毕竟日后他们打交道的机会不少,要是她哪天心情好了跟世子说起这事,指不定他也能拿到些赏赐呢。
青稚也是个聪慧的,脑子稍微一转就知道账房先生是什么意思了,她也没有拒绝受了他的好意:“那就谢过账房先生了。”
这深宅大院里处处讲究人情世故,有时候在原则范围内承了别人的人情,自己也好办事,青稚虽然不差这几两碎银,但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果然,她一拿了这笔月例,账房先生的态度也更热络了:“当不得,这是在下职务所在罢了。”
青稚和裴惊白关系的增进不仅是下人这边开始见风使舵,闵氏那头也跟着着急了。
于是等裴惊白下了值就专门让人把他叫了过来,推给他一堆自己这两日筛选出来的画像。
“母亲这是?”
裴惊白看着满桌的闺秀小像,双手插袖,心中毫无波澜。
闵氏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团扇一扔下了最后通牒:“臭小子别给我装蒜,为娘每次寻你说相看的事你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没有下文,你今日必须给我挑出个人选来,否则我明儿就跟你父亲替你做决定,要是定了个不合你心意的你可别后悔。”
“你现在跟那通房打得火热,你祖母又不许我给她喝避子汤,莫非你真要等她生了庶子你再定亲不成,到时还有哪家好姑娘愿意嫁你?”
闵氏一想起青稚就头疼,明明只是个丫鬟,自己却偏偏奈何不了她,哪家的当家主母有她这般难当的,竟做不了下人的主了。
暂时拿捏不了青稚,她也只好从自己儿子身上下手了:“至少也得先给我把亲事定下了,日后就算青稚有了身孕,我们再给女方好好赔个礼道个歉,亲事也坏不了。”
裴惊白却是觉得自家母亲实在是多虑了。
一个在受完了鞭刑还能在昏迷前扯着他的衣摆嘴含血泪地向他求一碗避子药的人,怎可能愿意为他生孩子。
他按下心中杂糅着失意的自嘲,在母亲的严令逼迫下,终是低了头。
随意扫了一眼桌面,最后点了个离他最近的画像,不咸不淡道:“那便她吧。”
闵氏见裴惊白总算是有了动作,心里也舒了口气。
而后煞有兴趣地拿起那张得儿子青眼的画像,一眼认出了其中的闺秀:“张家的大姑娘?你觉得她好?”
裴惊白心想他压根对此人没印象,哪里知道她好不好,但嘴上却是说:“母亲挑出来的人自然是好的。”
张家,用些手段的话倒也不难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