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都是新婚。”陆司谌应道。
向晚不由得笑了起来,心里似涟漪荡开。
她端起酒杯,送到唇边,浅啜一口,掩饰不断上扬的嘴角。
两人沉浸在这甜蜜又闲适的好时光中。在这特别的夜晚,陆司谌反而没有那么急切的想要占有向晚,更愿意跟她慢慢消遣这良辰美景。
虽然这场婚礼,是为了老爷子办的,也带给他极大的满足。
他和向晚的夫妻关系,算是彻底昭告天下。
直到一阵急促的铃声打破夜的宁静,陆司谌坐起身,拿起手机。
听着那边的声音,他的脸色愈发凝重,倏地站起身,道:“我马上过去。”
挂电话后,陆司谌对向晚道:“医生说,爸情况不妙,我得过去一趟。”
向晚随之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这么晚了,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陆司谌慌乱的脸色,在看到向晚的瞬间沉静下来,抬手抚了下她的发丝,“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如果回来的早,给你带宵夜。”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向晚坚持道。她一个人留在这儿,哪里睡得着,只会更加担心和忐忑。
陆司谌拗不过向晚,带着她一起出发了。
车子行驶在深夜的街道上,不过十多分钟,抵达医院。
疾步匆匆的赶到病房外时,陆光华的几个子女都得到通知赶了过来。
病房内,陆光华发出艰难的呼吸声,看到陆司谌和向晚时,甚至努力的对他们笑了一下,目光又一一扫过他的子女们,他伸出手,似是想说些什么。
陆司谌快步上前,坐在床头,抓住了他爸爸的手。
陆光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既是歉意,又是释怀,嘴皮子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下一秒,阖上了眼睛。
床旁的心电监护仪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原本波动的曲线被拉成一条直线。
“爸——”陆司谌低唤出声。
一旁的陆至霆叫道:“医生,快!快抢救!”
医生将准备好的体外除颤仪用上,但是没有用,无论重复多少次,心电图仍是一条直线。
陆司谌向来挺拔的脊背,塌陷下去,挥了挥手,示意医生不要折腾了。
其实医生比谁都明白,救不回来了,数次病危从死神手里抢人,竭力熬到现在,已经堪称奇迹。
医生低声致歉后,退到一角。
向晚看着上午还在婚礼上祝福她的陆光华,此时已经离开人世,不禁眼眶发红。
病房内众人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有的人俯在床边痛哭,有的人默默低头啜泣,有的人赶忙离开病房,去外面打电话通知那些小辈过来。
当向晚看向陆司谌的背影,意识到她最爱的人,从此以后成了孤儿,泪水突然盈眶,止不住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