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甜哆哆嗦嗦地伸手往自己的头侧边摸去,没有摸到自己的耳朵,只摸到了一片黏糊糊的,她彻底疯了,啊啊啊啊地叫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你敢这么对我!你这疯子魔头,你不得好死,你千刀万剐!我爹一定不会放过你!”
苏寿拿染血的刀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
明明他是个道士模样,额角几缕碎发落下来,道袍上满是新旧交替的血,在对上他那双猩红的眼眸时,赵甜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仿佛被打进了地狱。
这个人太可怕了……
苏寿问她:“你爹叫什么名字?回头我去送他上路。”
赵甜:“……”
她抖得像个筛子,哪里还敢再骂苏寿一个字,更不会报上自己家的名字。
她转眼就又换了另一副面孔,痛哭流涕,弱势可怜。
她泪眼蒙蒙地转头看向周遭宋知州等一众官职人员,边上还有一些官差等,她怨声哭道:“你们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滥杀无辜吗?你们身为朝廷命官,却让我一个弱女子遭受此难,你们难道问心无愧吗!”
好歹在信州也待了这么久,宋知州等官员多少了解了这位钦差夫人的做派。
她好大喜功,枉顾百姓,从之前火烧公祠就能看出她毫无怜悯之心,偏偏口头说得那么义正言辞。
现在山贼指认是她的侍卫通风报信,才使得那批药材被劫,要不是后来季家及时调遣一批药材回来,还不知会有多少百姓的性命因此被耽误!
要说是她的侍卫擅做主张,大家都揣着明白,是没人信的。
关键时候,她让侍卫顶罪,甚至拿自己的丫鬟去挡刀,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同情!
若不是王爷亲自发难,她常常把尚书嫡女的身份挂在嘴边,以高位者自居,地方官员根本不敢得罪她。
毕竟身在官场,总得顾忌上头。
可现在王爷动手了,才不管她爹是谁,别说尚书女儿了,把他惹火了,尚书也照样杀。
宋知州连忙转向许程锦,道:“许大人,您看这怎么……”
赵甜继续哭着,控诉苏寿,“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她手指着那些官员公差,“那里那么多男人,你要杀去杀他们啊……”
公差里有人小声回了一句:“我等虽是男人,但可没干杀人放火、勾结山贼的行径。心肠阴狠歹毒之人,何以堪称弱女子?”
晚上这地方里里外外都围满了人,谁知道这话是谁说出口的。
宋知州也只是呵斥了两句。
赵甜见在场的竟无一人肯为她说话,苏寿的刀微微一横,刀口就在她下巴的皮肤上割出一道口子来。
赵甜凌乱颤抖地哭道:“信州的百姓不是没事么……不是也有其他的药材送到了么……我什么都没做,都不是我做的……你、你不能杀我啊……”
苏寿的刀最终没朝她脖子落下去,而是游丨走在她那张涕泗横流的脸上。
刀刃轻轻划过,就是一道血痕。
每划一道,赵甜就疯狂乱叫。
最终,刀在她一边脸上,写了一个鲜血淋漓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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