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甜手指紧紧掐着椅把,愠怒道:“华莹,你也用不着事事往我头上推!”
华莹看她一眼,道:“你完全可以找凭据反驳,就如同你推我头上时我反驳的一样。”
赵甜气得眼都红了,道:“我没有你这般巧舌如簧!”
华莹道:“那就是你的问题了。这也怨我?”
赵甜:“……”
华莹带着岑婆婆离去,许程锦拿不到她丝毫错处,自知今日已无法再追责她,只能就此作罢。
他心里其实已经清楚了,如果华莹当真施救不当,那当日竹子估计就已经救不回来了。
竹子吃着惠世药堂的药,不去华莹那里调理,如果那些药当真有效,那竹子又怎么会死。
可他不能做任何评判、下任何定论,更不允许别人来下定论。
因为赵甜才是他的正妻,他不能因此坏了她和她惠世药堂的名声。
一切当以大局为重。
最终,他也不能把书童之死归咎于华莹身上。
因为她做事有条有理、有凭有据,根本无法追究她的责任。
他命人把书童的尸体抬下去好生埋了,随后坐在堂上一言不发。
赵甜依然信誓旦旦,嘴上道:“程锦,我还是那句话,我的药是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的药是无数精英研究出来的成果,那都是获得官方认可的。算了,我与你说这些,你也不明白。”
可她自己心里边也清楚,开的药都是缓解心脏病的药,但她对竹子的病情不够了解,更不知道他会产生这么多的并发症。
准确来说,他不是死于心疾本身,而是死于心疾引起的多发症上。
可这只是极少数的个例。
许程锦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道:“这事过了,就别提了。”
赵甜起身走到他身边,搂着他的头在怀中,安慰道:“程锦,别难过了。竹子命苦,他早早结束了修行,来生定能投个好人家。众生平等,生命无价,改天我去寺庙里为他祈福。”
许程锦不由抱住了赵甜。
她还是那个温柔又善良的她,他知道这件事不怪她,她本意也是想救竹子。
赵甜叹口气,有些哀悯,道:“我不知道华氏究竟是怎么想的,即便她想要报复,也用不着拿一条人命开玩笑。不是说,医者都有一颗仁心么,她再记恨我,可竹子是无辜的;不能因为我也想把竹子治好,她就不想他好了。”
许程锦抱着赵甜的手紧了又紧,面上压抑着。
赵甜又道:“既然华氏已经看出竹子不对劲了,她明明可以跟你提出来的,说不定就不是现在这样的悲剧了。我这人说话直,不喜欢拐弯抹角,在我看来,如此心胸狭隘之人,根本不配当医者。”
许程锦恨恨道:“那就是个毒妇!”
赵甜难过道:“只是可惜了竹子,还这么年轻,他本该有精彩的人生和大好的前程。”
这番话,让许程锦在她身上找到了安慰和共情。
他俯下头埋在她颈边,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低低道:“好了,都过去了。甜儿,你也别难过了。”
赵甜道:“怎么说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我怎么能不难过。以后只要一看到华氏,我就会忍不住想起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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