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稽之谈!”彭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面色凶狠,捂着自己的肚子,咬牙切齿,“三爷的乡试落榜,跟我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不详之子,阻碍父运,这人何其歹毒!竟然拿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做筏子,来恶意中伤诋毁别人!
云雾慌忙上前扶住气得抖的彭瑾,一边为她抚背顺气,一边急声安慰道:“小姐别急,孩子要紧!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才真是中了那些小人的奸计!”
才刚说完,云雾立刻呸声道:“啊呸呸呸!小姐福寿绵长,小主人康健聪慧!”
她原本是怕小姐从别处乍一听闻这个谣言,激动气愤伤了身体,所以才委婉地提了两句,谁知道小姐的反应会这么大!早知道,她就不提这一茬了。[[
云雾悔得肠子都青了。
彭瑾一肚子的气,被云雾这一闹,消去了不少。
深吸几口气,先稳住了心神,彭瑾在窗前的绣凳上坐下,招呼云雾倒了一杯温开水,一饮而尽,这才觉得飙升的血压暂时降了下来。
“你说得对,我要是因此生气,伤了自己和孩子,才是中了她的奸计,蠢不可及!”彭瑾静下来心,不难想象是谁如此恶毒,用孩子来恶心、伤害自己。
“看来,表小姐近日闲得很,没事儿就只盯着咱们揖翠院了。”彭瑾冷笑,“既然她这么闲得没事做,那我们就好心帮她一把,给她找点事!”
即使刘识的落榜再让诚意伯府里的一干人失望,但是上至老太太闵氏、夫人崔氏、伯爷刘克竟,下至刘识的兄弟姐妹,各位妯娌,肯定不会有人以伯府的子嗣来恶意诋毁中伤,还如此地浅白拙劣。
只有一个人除外。
那就是一心想要嫁给刘识的闵柔。
因为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挡了闵柔的富贵路!
“今天别再拘着青芽,让她去趟荣寿堂。看看是不是咱们挡了这位表小姐的路,惹了她不快,竟然恶毒地传出这种流言。最关键的是,探探老太太是否知情。”彭瑾吩咐。
云雾担心地问:“可是,青芽是老太太的人,未必肯帮着咱们。这万一要是弄巧成拙……要不,还是奴婢找个借口,亲自去荣寿堂一趟吧。或者,小梅也行。”
在昨天的任务中,小梅表现得很出色,算是初步通过了彭瑾的测试。
彭瑾摇摇头,说:“这个时候,谁去都不如青芽去有用。青芽是老太太安排进来的人,又知恩图报,派她去,老太太才不会起疑,说话做事才会顺从真心。再说了,三爷落榜这样大的事,青芽不去跟老太太汇报情况,才惹人侧目。”
昨天是为了稳住局面,也要考察各人的表现,彭瑾才让云雾用各种各样的差事把人都拘在揖翠院里。现在摸清了院子里的情况,自然就不需要再把人都困住了。
“更何况,咱们又不要青芽去打探是什么,只是询问她给老太太请安的日常,表达自己的一片心罢了。”彭瑾嘲弄地一笑,说,“为了表小姐,咱们老太太可还病着呢!这秋风秋雨的愁杀人,做晚辈的问候一声,是本分孝顺。”
早饭后,青芽趁着送食盒的工夫,悄悄溜去了荣寿堂。
一路上,青芽专拣僻静的小道走,还拿伞遮面,生怕给人看到,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样子。
虽然老太太于她有救命之恩,但她现在是三奶奶院子里的人,三奶奶又待人和善,她这样去通风报信,总觉得于心不安。
青芽惴惴不安地到了荣寿堂,请了守门的小丫鬟代为通禀。
不一会儿,珍珠亲自出门迎接,笑着揽上青芽的手,亲热地说:“青芽妹妹来啦!老太太都念叨你好几回了!”
刘识落榜的消息,闵氏一早就得到了。因为有闵柔这步棋,所以闵氏对刘识落榜后揖翠院的动静十分在意焦急。
但谁知道昨天一整天,揖翠院的大门都关得紧紧的,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闵氏只能干着急。
这不,一听到小丫头通禀青芽来了,闵氏立刻打了珍珠赶紧把人带进去。
青芽进了正房,转过珠帘,在东次间拜见了闵氏。
“奴婢给老太太请安。”青芽屈膝低声道。
坐在榻上的闵氏,忙坐直了身子,微笑着招手道:“好孩子,快过来。你可有些日子没来荣寿堂了。”
态度和蔼亲切,如同对待嫡亲的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