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口没有路灯。
点点星芒从树梢落下,就着临街店铺昏黄灯光照明。
萧珩的脸在暗处,几乎看不清他神色。
徐白听了他的话,心湖没有起半分波澜。
她甚至没反驳一句。
过往那些事,她也没翻出半件来算账。
她只是就事论事:“少帅,你想去港城,不是为了我,而是你自己想要逃避。”
萧珩双手插在风氅的外兜,静静站立似一株树,一动不动。
“你的迷茫、困惑,不应该推到我头上。”徐白说。
萧珩:“那么,你可愿意跟我走?”
徐白唇角有了点笑意。
很淡,转瞬即逝。
她说:“萧珩,我跟你走过的。”
萧珩稳定如山的身子,微微动了下。
“当年,我是随你去留洋的。既然跟你去异国他乡,我打定主意跟你过一辈子。是你推开了我,也是你冷落我。”徐白道。
萧珩沉默。
“几年了,我只要面对你、想起你,都会扒开自己的皮囊,审查我内在到底有多恶臭,才惹得你如此厌烦。”徐白又道。
“不。”萧珩终于开了口。
“你可以狡辩、解释,但事实就是如此。那些审视自我的夜晚,我都是鲜血淋漓的。”徐白道。
萧珩往前一步,靠近她几分。
他欲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
“几年过去了,我终于停止了自我审判,你却开始做些叫我费解的事、说一些令我迷惑的话。萧珩,你过分了。”徐白道。
萧珩伸手,重重将她揽入怀里。
他不做声,双臂用力箍紧了她,将脸埋在她颈侧。
皮肤上的温热,令他心神俱颤。
徐白没有动。
曾经的疑惑,已经不会再令她心疼了。
一盏车灯晃过。
汽车从弄堂门口的马路驾过,隐没进了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