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禾轻推王荣兴一把,“所有奴仆退出去,切记手上的符可千万别弄丢了,保命用的。”
那可不是简单的平安符,而是护身符。
偌大的院子狂风大作,王荣兴与他父亲赶忙扶着老夫人后退,奴仆们也涌在一起互相拉扯着退出院子,还贴心关上大门,这风大得离奇,生怕被吹走。
向禾站在院子正中,瘦小的身子仿佛随时会被吹走,但她挺直的背脊透着坚毅,随意将布包解下,手指间夹着几张黄色符纸。
忽然,这院子里的狂风反方向吹向房中,猛烈灌入,就好似那开着的正门在吸气,后头的人感觉身子逐渐沉重,就像被风推着。
王荣兴紧紧握着老夫人的手,眼睛半眯大喊,“向、向姑娘!这风有点儿邪门啊!”
“别担心,很快就好了。”
向禾拿着布包的手一松,布包被吹进房中,而她轻掀眼皮,眼底透着平静的冷漠。
夹着符纸的手指轻捏,挑出一张符纸夹在指尖置于唇前,“天地无极,玄光指引,罗象万千,现出真身。”
她声轻喃须臾,二指将符纸随手扔向那正门,那符纸显露金光飘过去,稳稳贴在门框之上。
只一瞬间,那符纸炸开金光后消陨,随着灰烬飞扬,那往日里再平常不过的大门,竟然出现一个黑洞来,周围的景色突然扭曲,整座屋子变化。
屋檐下的匾额犹如一只眼眨动,那正门成了一个口,嘴角倏而弯起诡异角度,“嘻嘻嘻嘻!小小丫头还想驱逐本神?”
突然发出的诡异声音,还有眼前这恐怖画面,身后尖叫声响起,王荣兴更是手抖得不行,“祖、祖母……”
老夫人更不用,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着吃人的屋子,还是自己住了多年的房子!
她颤着手指着,恍然惊恐道:“这、这是那个神像!”
总算记起来了,她在歇脚的山荫下发现了一个神像,独眼独脚,看起来虽然怪异,但却有牌位供奉。
以为是一些别样的神,便擦了擦那沾了灰的神身,随口道了句“可惜老身不识神樽,不若将您供奉家中。”
道了可惜,启程没有带上牌位更没有带走神像,反倒被这樽“神”跟了上去。
听祖母所言,王荣兴立马明白向禾方才问的话,她只是看了祖母一眼,看了这屋子一眼,便知道其中缘由!
他眼中倒映那瘦小身影,本惊恐的神色转变成激动,“向姑娘好生厉害……”
大家伙儿面色各异看着这一幕。
向禾向前一步,嘴角半勾漫不经心敛眸,抬着的右手指尖飘荡几张符纸,轻飘飘的,却胜似利刃。
淡淡开口,“你这真身可真丑。”
言语充满挑衅,大口一张一合道:“小丫头出言不讳,是对本神的亵渎,应教训也。”
“你算哪门子的神,”向禾夹着三张符纸再次置于唇前,“金光万道,破邪无踪……急急如律令!”
甩手向那张口扔去,双手快速结印,那符纸顺利贴上门口三处,随着一声轻喝,“破!”
那三张符纸闪着金光爆开,整座房子也跟着震动几下,那张口极其扭曲地颤动。
匾额上的眼睛乍现怒意,后又弯了起来,似乎在笑,“不过小小符箓,撼动不了本神一分!”
向禾不知何时闭上了双眼,闻言缓缓抬眸轻笑,“是吗?”
如此轻蔑的笑惹怒了它,那如黑洞的大口张得愈发大,一阵强烈的吸力再次席卷而来。
王荣兴只觉身前吸力更甚,一手抓着祖母,一手抓着那摇晃得厉害的竹子,他的父亲都已经抱着竹子不敢动了。
“向姑娘!这是咋回事啊!有道力量在拉着我进去!”
向禾没有回应他,抽出一张符纸咬在唇间,双手快速在身前结印,“一丈方圆七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