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奶奶忙说:“雁儿你劝劝她,女儿家嫁了人,生是婆家的人,死是婆家的鬼,孩子没了就没了吧,这不还有一个吗,以后再生就是了。”
“动不动就回娘家,出门容易进门难……”
“再说家里就这么个情况,她带着这么大点的孩子回来咋说……!”
草根奶奶看女儿的样子也很心疼,可是恨铁不成钢,女儿这个样子,还带着这么点的孩子回娘家,住哪个哥哥家呢?
家里现在都没粮吃了,这两天山上姚老憨家办喜事儿,一辈子品行端正的她,在厨房偷了几个馒头。
“我好好劝劝,舅妈,嫂子你们在外面转一会儿。”
江北雁拉着小菊进了院子,示意姚巧娘关上门。
“娘。把你缝被子的长针用一下。”
“你替我去看看大女怎么样?”
大女就躺在厢房的土炕上,屋门开着,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们。
姚巧娘从怀中掏出一个,羊毛毡片做成的针线包,打开抽出一根长长的缝被针。
姚巧娘住在娘家,娘家人口众多,需要经常做针线活儿,为了方便身上总是带着针线包,针线包里除了大大小小的缝衣服纳鞋底,缝被的针,还有经常用的黑线棉线,几股丝线。
姚巧娘也不问江北雁要针干什么,交给她就去了对面屋里看大女了。
江北雁按着小菊坐在破凳子上,拉着她的手,在手腕侧处摸了好半天,确定神门穴,稳准狠的将缝衣针扎进了穴位。
缝衣针虽然有点粗,有点短,但是也没有银针,只能这样。
她死死的拉着小菊的手,飞快的转动着缝衣针,因为神情过于专注,精神过于紧张,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躺在炕上,眼睛看着外面的大女着急的向前面爬了点,她已经好多了,只是腿上有伤,暂时还不能下地。
躺在炕上的这些天,她一直死死的抱着君洛凡坡在她身上的披风,除了偶尔跟娘说一句话,跟谁都不开口。
她觉得那天晚上看到的高大的君洛凡肯定是神仙。
是神仙看她可怜!
奶奶骂她哑巴了,半死不活的躺在炕上还要吃饭,不如直接死了,她都紧紧的咬着牙忍了。
她这两天也隐隐的记起了迷迷糊糊中,江北雁帮她处理伤口的情形,也知道这两天喝的药是江北雁送来的!
只是江北雁背对着她,抓着小菊的手,看不清楚。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将针拔了出来。
还带出了血。
小菊浑浊痴呆的眼睛渐渐的清澈起来,眼里蓄满了泪水。
她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江北雁,忽然就抓着她的胳膊放声痛哭起来。
哭着哭着忽然紧张起来,眼神左右打量:“狗蛋,我的狗蛋呢?”
狗蛋就是怀中抱的孩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