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砸吧了下嘴,皱着眉大步出去。
天已经亮透了,只是缺了个太阳,没了太阳就像没了魂儿,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
不大会儿就有大雨开始肆虐,高楼大厦都被洗干净了,可是有的地方干净了有的地方就会不干净,就像五个手指正常情况下不会一样长。
余行钧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凝视街道对面正在施工的潮湿泥泞的空地。枯黄残缺的树叶混着泥水,不是一般地肮脏,是真他妈脏。
他从兜里摸了根烟,数了数根数,刚拿了一盒又快抽完了。
他叼着烟找打火机,按了两下都被风吹的摇晃几下灭了,他低骂了句,背过身才把烟点着。
抽了两口又熄灭烟,转身急步往病房走。
陈可青还坐在病床上发呆,他叹了口气,弯下腰拍了拍她的脸。
笑说:“刚才那是混账话……我这两天都没好好休息,人有点糊涂……我去弄点吃的,你在这等着,儿子醒了用奶瓶喂点水。”
陈可青回过神看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拿起来外套往外走,边走边往家里打电话:“妈?烁烁发烧在医院呢,你要是没事就炖点汤让于姐送过来吧?他昨天半夜哭着要喝您炖的汤……您过来干嘛啊,这会儿雨太大,等到雨停了我去接您,别折腾了,风湿治得刚起色……嗯,好,就这样,病房啊”
他抬头看了看门牌号,扬声说:“215。”
余行钧打完电话就近买了几个包子又买了两份鸡蛋汤。
抬头看见卖面食的老板害怕雨水淋到饭菜上面卖不出去,只好一把伞都遮到上面,自己顶着个雨衣,头发湿漉漉地,雨水顺着脸往衣领里灌。
余行钧不禁就想到在深圳的时候,他馋的不行了就喜欢周末去吃路边摊改善生活,也见过路边摊老板为了赚钱,挺冷的天站在水里泡着。
那时候心里才舒坦一点。
起码知道谁为了赚钱都不容易。
外人总喜欢关注光鲜亮丽的一面,他现在是光鲜,不光鲜的一面谁又知道。
中午,孩子退了烧,脸色虽然苍白不过劲头却足了不少。医生过来检查完说可以出院了,又开了药让带回去吃。
于姐喂烁烁喝了余母送的汤,奶奶奶奶地喊个不停。不过,余行钧没接余母过来,毕竟腿脚不好,没必要折腾。
余母不大乐意,听说孙子没事了也没坚持过来,叹了句:“一个个都怎么了,全往医院跑,念念也不大好,回头还得让于姐带她去医院看看。”
余行钧没说话。
余母又问:“你有空吗?有空你带她去,你在医院也有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