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乐官们鸣锣开道,喜庆的唢呐声震耳欲聋。花娘们簇拥着新娘的轿辇,一路洒下鲜花。
不胜热闹。
迎亲队伍堵住了路,王府的马车被迫停下来。
为首的侍卫大声的喝令对方赶紧让开,可是喧天的鼓乐声将这怒喝声淹埋,没人能听见他们说什么,只看见他们神色不悦,剑拔弩张的对迎亲队伍指指点点。
周围渐渐围上来很多看热闹的百姓,本就狭窄的道路变得愈发紧张。
战玉容掀开了华丽的车帘,往外望了一眼,“怎么突然停下不走了?”
随行的李嬷嬷朝前方看了看,微笑着解释,“不知是哪位府上迎亲,堵住了路。”
“你且瞧瞧去,是谁家排场这么大,让他们赶紧让开,本王妃还急着回府照顾郡主呢。”战玉容心气不顺,看什么都没心情,一甩车帘,神色怏怏。
李嬷嬷走到队伍前方,正巧对方也过来了人,那人瞧了一眼这边的马车队伍,气势非凡,金碧辉煌的装饰彰显着主家的威严。就连一个马夫都傲然挺立,手握缰绳,眼神中透漏着不可小觑的气势。但一看马车上的徽章,紧张的神色瞬间展颜。
那人是这陈府的管家刘忠,跟着主家见过世面,知晓这徽章来自宝贤王府。
他让鼓乐声先停了下来,陪着笑脸道:“这位嬷嬷,能否劳烦您和主家商量一下,先让我们过去,新人误了吉时就不吉利了。”
李嬷嬷嗤的笑出了声,“你可真敢说!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让我们让路,你的主家的脸面还真是大啊!”
刘忠脸色微微一怏,但也知道今日主家大喜不得闹出事来,对方是皇亲国戚,虽说闲散多年,到底也不是能随便得罪的,只好继续陪着笑脸,“嬷嬷勿恼,按理说,自当是小人给贵府让路,但您看我们这边的队伍人数众多,这条街又快行到头了,退回去只会浪费更多的时间,最后还是要劳烦贵府久等。不如我们各退一步,贵府的马车往旁边的路上让一下,我们这边快点过去。嬷嬷看,这样可行?”
“不可行!”李嬷嬷暗自看了一眼这队伍,除了吹吹打打的乐队,无一抬嫁妆,这是哪门子的迎亲嫁娶,不用想也知道是个小门小户,他们可是皇亲贵胄,马车上坐的堂堂的宝贤王妃,给一小家子让路,成何体统!
直接三个字回绝了他!
这时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一位年轻的书生煽动着百姓三五成群的说着话,开始是窃窃私语议论,你一句他一句的,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连战玉容都听见了。
“新人结亲那可是要讲究吉时的,误了吉时多不吉利啊!”
“是啊!婚丧嫁娶那可都是轻慢不得的大事啊!”
“也不知这是谁家的马车,连婚丧此等大事都敢不敬!”
温宁站在人群里一个不显眼的位置,朝那位书生满意的笑了笑。
随后,书生跟着温宁走到一处背人的拐角。
书生看着温宁递给他的钱袋子,满满当当的,笑着说:“姑娘,赏钱太多了。”
温宁把钱袋子塞到他手上,“给你就拿着,什么赏不赏的,之前在时府门前,你便帮过我,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就是一点心意。”
书生捧着沉甸甸的钱袋子,突然双目泛红,叫住了要离去的温宁,“世道不公,小人不愿认命。姑娘聪慧,非小人能比。不知可否求姑娘帮帮小人?”
温宁顿住了脚步,望着他,“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小人叫乔思伯,家住永安县,我想要状告当今八品县丞楚慕白!他抢我试卷,夺我功名。”
乔思伯文思敏捷,斐然成章,只可惜被人设计掉了包,成了楚慕白的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