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中的塑料袋递给了时颂今,时颂今接过道谢,而后随手将东西放在了吧台里。
已经过了晌午,岁书绩问时颂今:“吃饭了吗?没吃的话一起吃饭吧。”
时颂今淡淡摇头:“吃过了。”其实他从早上开始就什么也没吃,喉咙肿痛,他一点食欲都没有,也不想在精神不济的时候再消耗精力去应对岁书绩。
“吃了正好,饭后可以吃药了。”岁书绩伸手指了指被时颂今随手搁置的药品。
时颂今无意多做纠缠,打算顺从他吃下,免了这一顿唠叨。
解开袋子,他看到了一盒磷酸奥司他韦胶囊。瞬间他的心仿佛被撕扯着拉进了旋涡,胸腔微微震痛。
总有一些远古记忆,已经被厚厚的时光尘埃掩埋,平时根本难见天日。却又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候,只需要轻轻触碰一个开关,便能四两拨千斤地云开见日。
岁书绩见他出神的样子,以为他是不舒服,转身去帮他接热水了。
就在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推开了玻璃门,引着身后的几个气质很好、正低声说笑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高个男人眼神凝视着药盒,定声道:“奥司他韦?忘了吗,你不能吃这个。”
是熟悉的温润嗓音,却因为阔别的时间太久而显得有些陌生了。时颂今这才从回忆中抽离了自已的神智。
时颂今的唇瓣难以置信地张了又合,微微颤抖,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眶突然涌上一股酸热,他有些无所适从地眨了眨眼。
有一瞬间他真的不敢抬头,他怕。怕抬起头见到的并不是那个自已想见的人,怕那道相似的声音只是一个巧合,怕这场暌违已久的重逢只是一场误会。
可是当他抬起头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他才真的敢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九年过去,万仞的棱角愈发分明,气质也被岁月打磨得更加沉稳和大气。他的臂膀比少年时期更为宽厚了些,像一座山峰,坚毅又不失包容。
分开的这些年,他一直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时颂今却觉得他比年少时更加高不可攀了。
岁书绩端着一杯热水回来,刚好听到了万仞那句话。
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万仞一圈,最终聚焦到时颂今脸上,品味着他的神情,目光复杂地问:“为什么?小时你过敏吗?”
万仞两步走上前抽走了时颂今手里的药盒。
“因为我就是用这个药,差点毒死了十七岁的他。”他的语气分明暗含悔意,落在时颂今耳朵里却被理解成了见到了一位久别重逢的老友,在非常自如地开着玩笑。
“万仞。”时颂今的神情已经出卖了他,岁书绩瞬间就猜测到了来者的身份。
“是我。”万仞淡淡颔首应道,“好久不见,小时。”万仞选择直接无视这个害他和时颂今分离的罪魁祸首,转而直接去和时颂今打招呼。
“好久不见。”时颂今的声音轻飘飘的,和他的眼神一样,飘飘忽忽,回复万仞只是出于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