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谁担心了?
林染瞪他,快速签完字,卷走了自己那一式。
刚想走,却发现江侃侃还在对着合同发呆,似乎有点心神不宁。
“怎么了?”林染问着,和蓝延对视了一眼。
“没。”江侃侃眼眶有点泛红,支吾着笑道:“就是感觉我好像才来馆里也不久,却得到这样的信赖和重托,有点,有点惶恐。”
林染能感同身受,她被蓝延用高薪聘请来,并得到百分百的信赖支持时,内心也有过这样的惶恐。
她拍了拍江侃侃的肩膀,“那就尽心尽力工作,不负信赖与期待。”
“嗯!”江侃侃眸光微闪,笑着刚签完字,手边电话就响了。
她脸色明显一变,急忙接起电话,没说两句就挂断,红着眼眶找蓝延请假。
身在老家县医院的父亲年前身体就一直不好,现在情况恶化,她得赶回老家去。
蓝延准假,林染也宽慰了两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江侃侃盈泪道谢,乘坐甄专壹的车,直奔动车站。
等其他人都各忙各的去了,陈墨义拍拍蓝延的肩,拿眼神指他打石膏的胳膊,“怎么样?”
“年轻,恢复得好,很快就可以拆了。”
“我是问,那边的事都解决妥了?”陈墨义对蓝以安的夫家情况了解不深,只知挺复杂的,蓝延从国外回来后又三缄其口,他就没多探问。
“嗯。”蓝延垂眸,平和地开口:“我爸走了,我让他葬在我妈身旁了。”
陈墨义沉默了片刻,明白蓝延这是彻底解开心结了,欣慰直笑,道了三个“好”。
“你妈要是知道她未完成的唐代鹿草木夹缬屏风终于成功复刻出来了,还有现在的东安馆,焕发了新活力,处处是希望,不知该有多高兴。”
蓝延也望着虚空的远方,露出温和的淡笑,“嗯,以后,她会更高兴的。”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陈墨义搭着蓝延的肩膀起身,极力挺直着微佝偻的腰背,往二楼走去。
他们各司其职忙碌着,连原定于晚上的聚餐都没时间安排,只能一挪再挪,定在了下下个相对空闲的周一。
第一次全馆团建,为了省时省力,腾出更多时间去奋斗新起的事业,自然就到大本营梦里啥都有烧烤店了。
这阵子,蓝延和林染作为两大主力军,各自忙着手头的事情,即使在同一屋檐下,一天都除了吃饭时,都几乎没时间碰头多聊几句。
今天借着团建的放松机会,蓝延好不容易跟全馆人动完员、打完气、寒完喧,就迫不及待地溜了,拉着林染直奔远离人群的幽静溪边。
看他火急火燎的模样,林染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心里直打咯噔,“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量告急,马上要关机了,需要充电。”
“哈?”林染刚想说,那你去借充电宝啊,整个人就被一个宽厚的怀抱给圈住了。
“嗯,充上了。”
“……”林染失笑,“多大的人了。”
“在心爱之人面前,男人至死是少年。”蓝延搂紧林染,左右摆了摆,像两只起舞的企鹅。
“感觉好久没跟你安静独处了。”他闭眼享受此刻的安宁。
林染也静静闭上眼,随他一同感受,远山流动的风,溪间潺潺的水,山野深林里对歌的悦鸣。
安宁总是用来被打破的。
电话突兀地响了,蓝延气得连挂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