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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被马镇给拐带了去。
两人走走停停,遇到熟人便聊上几句,谦虚几句,恭维几番。一串串好听华丽的话,带着技巧的吐出,保持着友好的商业联系。
季景澜有意无意地引领着马镇,拐了两弯,就见到一个男人远离了尘嚣,坐在角落里,身着白色法式衬衫,优雅的叠袖上那粒镶嵌钻石的袖扣随着切面转换,折射出碎碎闪闪的白光。他微微阖眼,薄唇轻抿,像是喝醉,又像是假寐,仿佛遗世独立,却有着清而不疏,静而不寂的高贵气质。
隔着不远的距离,季景澜凝视着他的脸,宁静致远,如琢如磨,如果他留上长发,换上一身衣袍,十足的秦胤。他们同床共枕多时,点点滴滴都印在脑中,留在眼底,再深刻熟悉不过。。。。。。脚下铺着厚厚的地毯,淹没了高跟鞋音,她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季景澜对秦毅的心情是复杂而混乱的。一方面她想看他,另一方面又望而却步。
因为,眼睛告诉她,秦毅就是是秦胤,身材,五官。。。。。。。手指,样样都相像十足。再加上秦毅这个名字,简直是神奇的相符,诡异的巧合。
然而,理智和情感又狠狠提醒她:世上相像之人太多了,就算再巧合又怎样?你能确认吗?你的心能肯定吗?在他们性格大相径庭,试探多次,都没有丝毫联系的情况下,你是在找替代品吗?
季景澜不想活在精神错乱里,季景澜只想清醒明白的活。煎熬,痛苦,就算是心脏碎裂她都得忍着,不是就是不是。
她没有再主动找他的理由。所以,两个多月来,她从没寻问过有关他的一切,因为若是秦胤,他一定会主动来找她。
季景澜见马镇走上前准备要叫人,心中淡淡的想,今天的晚餐作罢,她不请了。
秦毅正在做梦,脑中纷纷扰扰的片段,根本抓不住什么,像乱飞的落叶,场景微转,从斑斓的枯树枝间蜿蜒地爬出一条巨蟒来,粗糙的鳞片泛着冰冷的幽光,龇着尖利的獠牙,昂着头凶狠地飞冲起来,突然一个扭头,发出了吼吼嘶叫,它前面不知怎么就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穿着浅色衣服的纤细背影,巨蟒立马张开了血红大口。。。。。。。
他心头一震,呼吸不能,惶恐的紧迫感随之而来,浑身汗毛倒立。。。。。。。
那女人像是没有感受到危险,一动不动地立在那。
他焦急万分,想飞奔过去,想杀了那条巨蟒,可双腿动不了丝毫,大声地喊她,让她躲开,嗓子也像失音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没有力量,连伸出手指的能力都没有,像是被谁给定住了。。。。。。。
眼睁睁地看着蛇嘴咬上了她的头,她没知没觉,而他大汗淋漓,耳中仿佛听到了骨碎的声音。秦毅清楚的感受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他恐惧的浑身发颤,整个人痉挛的厉害,那蛇分明咬的是他!
一点点的咬,大口大口的吞,蛇把她给没了,很快就剩下一双白嫩的脚。。。。。。。
他双目赤红,无能为力的痛苦像魔鬼一样折磨着他!
不!不!阿鱼,阿鱼。。。。。。。
“阿鱼!”突然一声大叫,秦毅挣扎地睁开了眼睛。他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汗,眼角泛起了血丝,一瞬间,他惊惧的面皮都在颤动。
走到门边的季景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被点了穴,僵立当场,紧接着下一秒,她猛然转身,向他望去,耳中嗡嗡作响,回荡着他刚刚的声音。。。。。。。
马镇见秦毅神色痛苦,眼露恐惧,他惊讶地急声问道:“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
秦毅睁大眼睛,愣怔了片刻,又看了看所坐位置,瞬间回魂。他喘了口气,用手轻搓下脸,淡淡解释:“没事,做了个梦,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他缓缓抬头,看向马镇,目光有神,已经从遥远的噩梦中找回了知觉:“什么时候来的?”
“有二十分钟了。”马镇看秦毅没事,顺嘴提醒道:“你这是疲劳过度了,注意休息。”
“恩。”秦毅整理下衣着,站起身:“走吧。”
一抬头的瞬间,秦毅瞧见了季景澜,他微微皱眉,没有说话。因为对方脸色不好,又露出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表情。让人联想到痴迷或是深情两字。多少有些被困扰。
秦胤面无表情的看着季景澜。
番外八
柔软华贵的咖色地毯衬托着他颀长的身影,柔和的如帝皇金一样的灯光映照着他略微苍白的面颊。如此安静又鲜活的人,如此熟悉又陌生的秦毅,就是给过她甜言蜜语,与她有着深深纠缠,送了她刻骨铭心的伤与痛,想牢牢抱住她又被她逼得不得不放手的秦胤。随着一声阿鱼,他真真实实的又站在了她面前!随着一声阿鱼,他积极切切地抚慰了她已经僵硬的灵魂。。。。。。
季景澜不顺畅的呼吸,微微湿润的眼眸无不显示她内心的激动,就像炙热一下子全部倾泻而出一样,然而他又恢复了冷漠无情。
让她看了,可真是又欢喜又委屈,又甜蜜又酸楚啊。。。。。。
季景澜强硬的收回视线,撇开了发胀的双眼。呵,没关系。他一定是脑子出了问题,她需要进一步研究研究。
“。。。。。。。”秦毅眉头皱的更紧,他又感觉自己被晾在了那。尤其看着她侧身而立,前一刻饱含热切,下一刻就轻抬起下巴,唇角微勾,双眼半睁半阖,一副高傲又自恋的模样,他心里莫名地有些不痛快。
秦毅垂下眼睛,抬起手腕上的表,八点十七分。他迈开双腿,向外走去。。。。。。
马镇在一旁适时开口:“秦博士。。。。。。。”他笑着问:“我小师妹请喝粥,一起不?还是先送你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