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时日卫静姝不能日日陪着他身边,只知他每日喝药必然要用糖果送,还当他依旧怕苦,是以才有得这么一说。
李君澈也不解释,笑了笑便磕上眸子,轻拍着卫静姝,声音温柔:“夜了,早点睡吧。”
佳人在怀,甚好入梦,自打卫静姝进了门,李君澈的睡眠也比往昔好了不少。
佟老夫人仙去,停灵七日,京都各家少不得要来吊丧。
卫静姝虽是受了伤,却也不愿意在这节骨眼上受人把柄,第二日还是撑着身子同李君澈一道往国公府去。
她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满是倦色,倒也每人质疑她昨儿是不是真个一口气上不来晕了过去。
璟国公府依旧乱,下头人来来往往也没个章程,余氏同金氏两个忙得焦头烂额不说,还满身的火气。
卫静姝是出嫁女,又有伤在身,自也有心无力,只在灵前帮着烧黄纸,答谢各家命妇。
到得午时,卫静妍得旌德帝恩准,也素衣出了宫,往佟老夫人跟前烧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以全祖孙之情。
卫静姝亲自扶了卫静妍起身,见她眼圈发红,可面色又如常,也不知说甚个好,只唤得一声:“大姐姐。”
卫静妍自小在京都长大,幼时丧母也曾叫佟老夫人关怀过,祖孙之情不能说没有,可这么多年却也早消磨掉了。
如今佟老夫人突然就这般没了,她心中也说不出是甚个情感,只拍了拍卫静姝的手,站在灵前半响,这才轻叹一声:“望祖母走好,事事宽心。”
卫静妍是卫家女,却也是皇贵妃,能出得宫来已是不易,自也不好多待。
在佟老夫人灵前祭拜一番,同国公爷以及卫仁说得几句宽慰的话,这才又红着眼:“静妍不能在宫外久待,祖父同父亲,万要节哀,待祖母往云州那日,静妍再向圣上求个恩典。”
她今日能来,已是给国公府长了脸面,国公爷便也不好多说,轻叹:“去吧。”
卫静妍这才屈膝一福,起身之时看得卫静姝一眼。
卫静姝忙会意,上前两步扶了卫静妍:“静姝送送姐姐。”
姐妹二人一路往大门外去,绿真领着宫婢跟得老远。
卫静妍眸中的泪意尽数散去,目不斜视的看着前头的路,面上却是一片冷意。
她压低了声儿同卫静姝道:“卫静嫦那个蠢货留不得了。”
冰冷无情,没有半分姐妹之情。
卫静嫦勾搭赵德礼,为着要和离,最后气死佟老夫人,闹出这般大的事儿,外头风言风语自然越吹越盛。
旌德帝又是个爱听闲话的,叫人故意往他耳边说得几句,别说卫家,就是她在宫里也讨不着好。
这事儿一旦牵连上朝中皇子,往小了说便是不守妇道,往大了说,便是暗中勾结。
就如今这种局势,卫家哪儿担得起勾结皇子的罪名,更别说,还是赵德礼这个废太子。
卫静姝同卫静妍所历之事不一样,想的东西自也差几分,乍然一听还面带讶色,脚步一顿。
在她心里卫静妍虽是个果断伶俐之人,却也从来不曾对自家姐妹这般心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