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去请大夫来……”李君澈好似极为难受,额间都沁出冷汗来,拽着卫静姝的手也越发紧。
刘阿牛又在外头喊得一声,可这会子卫静姝哪儿还有心思去玩,生怕李君澈真个一命呜呼了,毕竟他原本便身子不好。
“好好好,你快躺下,我这就去请大夫来。”她扶着李君澈躺下来,又给他盖好薄被,那扇破旧的房门一开一关,只听得脚步声越行越远。
李君澈呼出一口气来,方才那痛苦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满脸阴沉。
卫静姝到底没能跟刘阿牛一道去玩。
我们世子爷身骄肉贵的,比卫静姝这么个姑娘还要娇气。
卫静姝折腾一下午,又给他请大夫,又是从新给他煎药,他睡着时还得陪着给他打扇,到得傍晚又要给他寻衣裳,打水,好叫他擦身。
刘阿牛挖了野菜回来,一边帮忙一边道:“你对你哥哥真好。”
卫静姝呵呵笑,能不好吗,要是真死了,她怎么回家,怎么跟雍靖王府交待。
依着李君淳那等变态的性子,搞不好还又让卫家走了上一世的老路。
所以她是纵然千万般不愿意,也得将李君澈好好供着,千万别死在自个手里。
……
卫静姝里里外外的忙活了一天,到得夜里一沾枕头便睡着了,自也没得时间去想世子爷如何一下子就这般矫情起来了。
李君澈躺在炕上的另一边,听着卫静姝清浅的呼吸,转过身来,只见这小野猫睡得四肢八叉的,身上的薄被早被踢到一边,丝毫没得姑娘的样子。
他瞧着这不太雅观的睡像,忍不住一笑,低喃一句:“这小野猫日后也不知要祸害谁家去。”
说完他自个又神色一变,整个人散发着说不出的阴郁来。
翻个身,眼光光的望着那黑漆漆的屋顶,心中是说不出的郁结。
过得半响才又听他一身轻叹:“真是欠了你的。”
掀了被子,挪到卫静姝身边,替她将薄被盖上,又瞧见一双玉足露在外头,侧过身借着月光瞧得一回,只见白日里那些伤口倒越发严重起来。
瞧着那双脚不成样子,李君澈这才觉得有两分愧疚来,蹙着眉头下了炕,摸到白日里头那包药粉,又细细的撒了一回。
卫静姝听见动静就醒了,半睁着眸子见李君澈坐在那儿,也没出声,月光淡淡,她连他的模样都瞧不甚清楚,却又好似能瞧见他那眸中的温情。
卫静姝咬着唇,闭上眸子翻了个身,却是想起了许多前世同李君澈一道的记忆来。
前世的他,高兴了唤她沅沅,不高兴了也唤沅沅。
纵然他的沅沅如蠢材一般,他还是会教她下棋,教她写字,虽然每次都是气得肺疼收场,可两个人却也乐此不疲。
他会带她去逛花灯,逛夜市,吃云州里有名的小吃,也会去天香阁这样的酒楼里头大快朵颐;
一道骑马,一道去山上放那比人还大的风筝;
还会乔装打扮一番去烟花之地听小曲,看那些身姿曼妙的姑娘跳舞;
两人背靠着背,对月饮酒,打闹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