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厚霖从云州离开将将不过半个月,还当那事儿必然要费些时候,没曾想初十却一路快马加鞭回了云州报信。
他先往王府跑得一趟,没曾想扑了个空,便急赶急的又往卫家来。
卫家门前挂起了大红灯笼,映着那两只威武的石狮也和蔼起来。
守门的小厮不认得他,听闻是王府的,还叫他等会子,得往里头去通报一声。
初十等不及,拉着那小厮塞了个银锭子给他,也不啰嗦:“劳烦小哥替我传话给世子妃,就说初十求见。”
又怕那小厮不晓得谁是世子妃,又道:“便是你们卫家的三姑娘,雍靖王世子妃。”
“三姑娘见不得客。”卫静姝今儿才生过孩子,阖府都晓得,那小厮就是收了银子也不敢上前去叨扰。
初十眉头一蹙,便又道:“那你们三少奶奶可在?”
“三少奶奶倒是在,我这便去传话。”左右不过一句话,又不为难,那小厮拽着银子,自是乐得,忙一路小跑着寻了赵喻娇。
初十在外头等了半刻钟,耐心都叫磨了大半,那扇朱漆大门这才打开,赵喻娇一脸疲惫的出现在眼前。
她熬了两日一夜,眸中尽是血丝,见初十面上带着几分笑意,也跟着一喜:“可是有消息了?”
“公主说得没错。”初十点头,他一路从京都出来,跑了好几日,这会子心头还狂跳,面上的笑意越发深:“主子爷同王爷汇合了,我先回来报个信,好叫大家心安。”
“真的?”赵喻娇心中欢喜无以言表,捂着嘴儿便忍不住哭了起来,跟着又笑,问初十:“你可见过他不曾?人可康健?有无受伤?”
说道这个初十面上的笑意这才跟着一敛:“受了点伤。”
赵喻娇也管不得伤着哪儿了,只要人活着便好。
心里欢喜,便恨不得立时将这消息散布出去,拉了初十一把:“你快跟我去见沅沅。”
一边走又一边道:“你歇一歇再赶紧去给子修报喜,说他当爹了。”
初十眉头一扬,咧了牙忙问:“是公子还是小姐?”
卫静姝殉葬不成反诊出有孕一事初十是晓得的,雍靖王一反,他便离了京往雍靖王的大营去,这些个消息递过去的时候,自不瞒着。
如今李君澈活着回来了不说,卫静姝还给他开枝散叶,自是件件都值得欢喜的。
“是个姑娘。”
两人脚下极快,也没往正院去,反而往一览居去了。
卫静姝生产时惊魂一回,身子虽没得大碍,可也不适宜挪动,自是月子也要在卫家坐的了。
此时黄昏日落,一览居的丫鬟婆子都跟着熬了两日一夜,这会子该歇的都歇着去了,只留得两个小丫鬟守着。
小姑娘才叫奶娘喂饱,搁在卫静姝身边一道睡着,大红的绣百婴被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越发衬得一张脸儿小。
卫静姝睡过一觉醒来时盯着看得会子,也没觉察出到底似哪个,倒是雍靖王妃说的一回,似李君澈。
许是太累了,又许是别的,卫静姝也睡得不沉,眼皮子困顿得厉害,脑子却好似极清醒,赵喻娇从外头来,帘子一掀她便醒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