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澈瘫在那儿一动不动,半响才缓过来,气若游丝道:“无事,走罢……”
马蹄扬起,马车又平又缓的往世子府回去。
李君澈周身疲累,靠在车壁上闭着眼儿便昏睡了过去,等醒来时,旌德十一年已经过去。
燃放烟花的声响,一声接连一声的,只见明月高挂的夜空中铺满了昙花一现的烟火,美而又遗憾。
李君澈撩起车帘,望着满天的烟火,勾唇一笑,眉目间皆是温柔。
“沅沅,我想你了。”
……
璟国公府,一览居。
卫静姝今儿吃过团年饭便早早的寻了由头回了一览居,也未同卫仁余氏一道守岁。
一览居内静悄悄的,守夜的小丫鬟们说起话来都细声细气的,生怕惊扰了。
卫静姝闲来无事,着款冬磨了墨,提笔伏案下来李君澈的名儿。
一笔一划极是认真。
李君澈!
李子修!
将这两个名儿含在嘴里嚼碎了去,便也想起李君澈哄骗她写这六个字时的情形,唇边不由自主的勾起。
旌德十一年过去,迎来了新的一年,璟国公府也放起了烟花,她从案前起身,推开窗柩望着那满天的绚丽,神色却有几分黯淡。
寒风透过窗柩吹进来,吹得那书案上的筏子啪啪响。
……
旌德十二年,正月初一,传出太子赵德礼被责的消息。
年三十那夜,赵德礼被传唤至御书房,旌德帝怒急攻心,顾不得大时大节,大动肝火,不仅责骂赵德礼,还拿砚台砸得他挂了彩。
当夜赵德礼在御书房外顶着寒风跪了一夜,第二日一早被旌德帝派人送回中宫。
太子赵德礼要被废的消息也跟长了翅膀一般,传进京都每个角落。
纠其缘由是被言官参了一本,甚个私下拉帮结派,贪污赈灾银两,草菅人命,零零总总写了满满一折子。
而其中最叫旌德帝震怒的一条是勾结番邦。
一桩桩一件件不仅说得有条有理,还呈上了证据,不管是多少年前的旧事都被挖了出来。
旌德帝就算再昏庸,无所作为,将那折子一翻,也被气得气血翻涌。
他还没死,儿子便已经惦记上这九五至尊的宝座,敢勾结番邦了,叫他如何能忍。
赵德礼这一桩委实亏得大,可谓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就连他自个也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他还当此事是齐王,周王,廖王三个蠢货未争皇位而联手作下的,更是恨到骨子里。
整个中宫被旌德帝的禁卫军围得水泄不通,废太子的圣旨还未传下来,赵德礼便先被软禁了。
此事一出,平素同太子明里暗里斗得厉害的齐王,周王,廖王,高兴的恨不得大摆宴席好生庆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