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澈捂着心口猛的后退一步,整个跌在雪地中,是惊惧也是不可置信。
他明明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他的坟会在这儿。
分不清梦境,也分不清现实,只心中狂跳,万分不甘,他这一生还有许多事儿未了,还有许多筹谋不曾实现。
耳边传来一阵阵敲打木鱼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得他整个人晕沉沉的。
他听见自个带着宠溺的声音:“我把我的所有都交给你保管……”
卫静姝半梦半醒间的呢喃:“我不想要你的所有,只想要你罢了。”
戒律笃定的断言:“英年早逝,含憾而终,你的命格活不过二十六岁……”
这些个声音伴随着木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围着李君澈不停的打转。
“英年早逝,含憾而终,你的命格活不过二十六岁……”
这句话好似烙印般烙进他心里,满心的无助同恐惧,不安,滚滚而来。
……
“二十六岁!”
天色大亮,太阳光透过窗柩照进船舱里,河风吹过,带着些许腥味。
甲板上传来少女明快的笑声同说话声。
李君澈睁着眼盯着纱帐半响,这才如释重负般,狠狠呼几口气。
幸好一切都是梦!
榻边的小杌子上放着浆洗干净的衣裳,鞋子也在榻前摆得齐整。
李君澈坐起身来,穿好衣裳,套了鞋袜,一开门就瞧见卫静姝趴在船舷上咯咯笑,甲板上躺着几条垂死挣扎的鱼,四书的声音从水面上传来。
他双手负于身后,行到卫静姝身侧,感受到她的活力,这才觉得自个有些人气。
卫静姝侧眸瞧他一眼,哼哼两声又转过头去,说好天亮之前滚的呢?
她都睡醒了这人还睡得跟猪似得。
“这么多鱼要怎么吃?”李君澈拉住卫静姝的手,浑然不将她那小脾气放在眼里。
卫静姝手一缩,瞪得他一眼,小声的警告一句:“青天白日的,别动手动脚的,叫人瞧了多不好。”
李君澈眉头一挑,手上却是拽得紧,声儿不大不小:“个个忙得很,哪个有功夫看你。”
卫静姝……
因着在河道上,日头一出便甚是晒人,李君澈眯着眼儿看得一回,丢下一句:“今儿午膳做全鱼宴。”跟着便拉着卫静姝进了船舱。
他腿长,又行得极快,卫静姝跟不太上,趔趄两步,一头撞他后背上。
“怎么的?这么几步路都要爷抱进去?”李君澈转过身来,笑一句,脚下步子到底缓慢下来。
卫静姝被撞得发晕,抬脚便往他小腿上踢去:“抱你个头。”
说着便甩开他的手,兀自进了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