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寻常百姓打扮的男子,个个神色肃然,其中两个身形高大的一拱手,立时领命而去。
为首那个身形修长,模样秀气的名唤初十,见李君澈一身狼狈,忙上前两步作势要接过卫静姝:“爷,还是让下属来。”
李君澈眸色一厉,声音冰冷:“不必。”
初十不发一语,恭敬退后。
方才牵马车的去而复返,驾车的是赵喻娇的人,李君澈一眼认出来。
他将昏迷不醒的卫静姝抱上车,借着马车里的光线仔细打量一番她的伤势,见没伤着心肺,箭上也无毒,立时心头一松,却也不敢马虎。
初十跳上车辕,同车夫坐在一道,跟着又问李君澈:“爷,咱们去哪儿?”
李君澈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思忖一息,应道:“去寒山寺。”
寒山寺已经离了青州的地界,此一去少不得百里。
卫静姝身上中了箭,按理说经不起一路颠簸,可那儿比甚个地儿都安全。
初十并未多问,同车夫说得一声,那车夫点点头,跳下车。
同初十一道的两人,名唤初六的跳上马车,名唤五经的却转身去寻王扶柳。
马车缓慢的离开山谷,往寒山寺的方向行去,车行缓慢却也十分稳妥。
尽管如此,卫静姝也被颠得醒过来,她侧躺在李君澈的腿上,一睁眼就见他眼眸通红。
那短箭还插在身上,身前也露出一截来,卫静姝摸了一把全是黏糊糊的血迹,她猛得喘息两声,气若游丝道:“你,你帮我,把箭拔了吧,我,我又不是刺猬。”
“等扶柳来。”李君澈声带咽哽,双手颤抖不停,哪里敢动卫静姝。
卫静姝这会子才觉得疼得厉害,周身细密密的汗,咬着牙眉头都皱到一块去了,喊得一声:“好疼啊……”
她面无血色,小手上沾染了好些血迹,扯着李君澈的衣裳:“你拔了吧,不止疼,我连气都喘不过来。”
“沅沅,我……”李君澈牙关打颤,此时此刻看着怀中的卫静姝,更多的是后悔当初的自私。
卫静姝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与他一道同行……
“君澈……”卫静姝极是难受,眸中蓄着水气,可怜兮兮的望着李君澈。
李君澈咬着牙,侧过脸去,也不敢看她,可到底甚个都未说,点点头应下。
马车里头备了寻常的金创药,同干净的纱布巾子,李君澈问初十要了把短刀,用火折子烧一回。
马车安安稳稳的停在路边,初十守在马车上,一路随行的初六则是去寻水源来。
李君澈手上依旧颤抖不停,却还强忍着将那短剑的尾巴削短,削圆滑。
卫静姝侧躺在他腿上一动不动,可身子却一阵阵的发冷。
心里想得却是,原来受伤这么难受,怪不得李君澈每次跟个孩子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