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锦初不用去盐务司,她懒洋洋的起床用膳,随后去了含章院。
昭儿早已去了学塾里,院子里很安静。
雁鸣看到她,没有热情的打招呼,只是压低声音唤了句:“世子妃。”
锦初微微颔首,朝着正房而去,杜王妃正独自坐在厅上,手中捧着杯茶水,眉头轻蹙,神色凝重,似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在她身侧的桌案上,放着一封已然拆开的信笺。
锦初将目光移至那封信上,心中已然泛起丝丝猜测,诸多念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刚来就看到母妃愁眉不展,莫非是昭儿顽皮,惹得您不快了?”锦初笑着逗趣。
被她这么一说,杜王妃也缓过神来,她不满地睇了锦初一眼,嘴里嗔怪着:“莫给我乖巧懂事的昭儿乱扣帽子,他可是个极好极贴心的孩子!”
“这一大早的,究竟是何人惹您不快了?母妃,您且与阿锦讲讲,阿锦定当与您同仇敌忾,一同数落他。”
锦初这义愤填膺的模样,极大的取悦了杜王妃。
她微微抿嘴,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见自己那一向贴心的儿媳竟是眼珠滴溜溜一转,又补了句:“若是父王惹您生气的话,那阿锦可是全然不知,母妃您便自行处置吧!”
杜王妃未曾料到锦初竟如此率性俏皮,一时间应对不及,神色中满是哭笑不得之意。
她伸出手指,佯装嗔怪地指着锦初:“好你个趋炎附势的世子妃!母妃自认为平日里待你不薄,没成想你竟是个见风使舵的‘小白眼狼’。”
“瞧母妃说的,您与父王,那可是锦儿头顶的两尊大神!您二位之间若真起了争执,锦儿除了退避三舍,实在别无他法。锦儿唯有保全自身,待到您与父王和好如初之时,方能继续做个乖巧懂事的儿媳啊!”
锦初这一番有意的插科打诨,杜王妃自是心知肚明,她朝着门口的雁鸣吩咐:“世子妃这段时间忙着练武,很是辛苦,你去沏壶黄芪党参茶给她送来。”
雁鸣应声下去沏茶了,锦初却做不知的乖巧一笑,明着领了杜王妃的这番好意。
成婚近一年,欢颜都有孕了,她的肚子却还一点动静都无。
杜王妃明达事理,虽不曾主动询问过子嗣之事,可她心里难免也潜藏着几分忧虑。
于是,她开始不动声色地着手调理锦初的身体,或于膳食中精心添补些滋养之物,或是寻来温和滋补的药方,隔三差五给锦初送去食用。
对此,锦初尽皆照单全收,她深知杜王妃一心为了她好,自是不会驳了王妃婆婆的面子。
虽说之前她没有生子的打算,但她这段时日因着日日习武,确实消耗颇大,加之锦初很快年满十八,怀孕生子也可提上日程了。
反正都是补品,又是对自己身体好的,她就权当是孕前保养了。
锦初也很能理解杜王妃的良苦用心。毕竟,她膝下只有宿承安一子,而做为定北王世子的宿承安,生来就身负着诸多重任。
除了要承担起定北王府的兴衰荣辱,肩负起北境的安稳职责外,娶妻生子,绵延子嗣,亦是稳定人心的关键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