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循:“……”
阿牧:“……诶?小循你生气了吗!他只是……说不定只是顺手!不是故意的!”
江循:“啊?不是故意的?你确定?”
阿牧:“确定确定确定!小循你千万别不高兴哦,你……”
江循:“妈的害我白高兴一场。”
阿牧:“Σ(°△°|||)︴。”
重新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江循便开始考虑现实的事情。
他们现在藏身在一条小巷之中,西延镇的主街道笼罩在越发浓稠的雾气中,青石板街道上远远地传来叩叩足音,似乎是有兽类在觅食,一记记脚步声敲在人的心脏上,惹人心悸。
江循并不觉得轻松,跟乐礼同窗三年,他知道他不会用剑不会使枪,文质彬彬的一副读书人的架势,但如果把画技修炼到某种境界的话,乐氏子弟论起实力,绝对不逊于玉氏和殷氏。
三年前,展枚刚在闲谈中提到自己喜欢狗,隔天他就牵着一只碧眼黑毛的小狗,一脸严肃地在花园中遛狗。当众人问及这狗是哪里来的时,一侧的乐礼就搔着小狗头顶的小绒毛,笑眯眯地说:“我画的。”
江循当时看着乐礼的眼神就跟看着自己的童年偶像似的。
……传说中的神笔马良!
当时,江循很是厚脸皮地凑了上去,问:“焉和啊,你会画银子吗?”
随后,江循遭到了世家子弟们的一致抨击,认为江循作为一个仙派独生的公子居然这么世俗,简直没有一点仙家之风,江循立即反击道,你们现在吃的点心都是我从世俗的地方用世俗的钱买的,快点吐出来。
一群人笑闹一场后,江循也就作了罢,谁想第二日,乐礼就拿了一枚分量极足的银锭子,递到了江循面前,微笑着道:“我没画官印。你拿着玩儿便是,可别拿出去花。”
乐氏可以赋予自己笔下的一切东西以画灵,若是灵力足够,他可以再造一个世界,但相应的,制造的东西越困难复杂,越具有灵性,便越要求更多的灵力,这其中最难的,就是画人。
乐礼就曾画过展枚,让画中的展枚与现实中的展枚对打,好使展枚更直观地发现自己招式的不足之处。一场打斗下来最多不出半个时辰,乐礼每次为了让那画中人维持住形态,都要出足一头一脸的虚汗,没人扶着根本站不起来。展枚几次抗议,说不需要这样的训练,乐礼都笑着表示没关系,一两次是不要紧的。
而乐仁,画了一个镇子。
因此,恐怕是出于节省灵力的考虑,“西延镇”今日的雾才要浓于以往任何时候。那些雾中的人影、茶棚中的对话,都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如果他们当时留神去听听周边的人声鼎沸,观察下那些浓雾中行走的“人”,恐怕就能发现那只是幻影而已了。
这就是江循和乐礼一进城时就察觉的所谓“异常”。
——整座城镇,都弥漫着乐仁的灵力流动痕迹。
——答案很简单,这就是乐仁的画,乐仁笔下的世界。
突然,前方浓雾中传来了匆促的脚步声,江循刚刚伸手扯住了玉邈的衣角,雾气就被一个人影扑开,那人被地上凸起的石板绊了一下,砰地一声虎式落地,听着就肉疼。
被所有人遗忘的窦追好容易跟上大部队,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给摔得七荤八素的,双手撑着地面犹自喘息不停:“哎呦卧槽吓死我了!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你们你们你们到底是来这儿干嘛的?还有你!你你你!下手也太狠了!我□□还没使过几次!报废了的话你打算怎么赔我?……喂,你拔剑做什么?你还想杀人灭口啊你,你——”
从窦追身后的黑暗和浓雾里,一张只生着巨口的脸影影绰绰着闪现,朝他的后脑猛然咬下!
电光火石间,距离窦追最近的江循与玉邈迅速交换了眼神,阴阳的红色伞面如火焰般瞬间绽开,玉邈将手中已然出鞘的广乘,朝着阴阳伞面上横劈下去!
两件宝器碰撞间,一道烈光朝着那张巨口奔袭而去,硬生生把那怪物从中间剖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