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筹轻拈着指尖,掸去上面干涸的血迹。
他赌赢了。
一旁,宝宁公主还在轻声地哭着。
火光把女孩微微佝偻的影子投在身后岩壁上,显得无助又可怜,再没了往日里的骄傲。
这阵阵哭声,听在傅轻筹耳中,就像昭示他驸马的礼乐,格外的,动听。
宝宁边哭,边还不安地频频抬眼偷看他,“阿筹,我不干净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好半晌。
傅轻筹终于开口。他高高在上道:“公主,微臣不嫌弃你。”
“真的?阿筹你真好……”
宝宁脸上满是惊喜。神情不似作伪。
“只是……”傅轻筹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说道:“我武安侯府,承爵百年,从未有过……不贞之女。”
“阿筹,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轻筹居高临下地看着宝宁公主,“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公主做我侯府的新妇,定要收束性子,规矩自身,再不可像今日这般,闹出这么大的事端来。记住了没有?”
明明是他设下陷阱,一步步诱公主泥足深陷。
还设计她失了清白。
傅轻筹说的,却好像都是宝宁公主骄纵的错。
公主却像是完全没觉察出傅轻筹言语间的冒犯,依旧单纯乖顺地眨了眨眼睛,“都听阿筹的,只要……阿筹不嫌弃我。”
傅轻筹愈发得意。
自他有记忆以来,武安侯府就不停地走下坡路。与他相交相熟的勋贵子弟,大半都越来越看不起他。
似宝宁公主这般高贵出身的女子,对他千依百顺的模样,不就预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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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府的崛起,近在眼前。
傅轻筹深吸一口气。她看向宝宁公主,面上绷着怜悯,“宝宁,从前是皇上皇后娘娘太过于骄纵你的性子,才养得你这样,摔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往后都听世子哥哥……都听阿筹的,慢慢改过,就都好了。”
他说得得意,完全没留意到身边的宝宁,眼中飞快地一亮。
公主笑着:“自然都听阿筹的。只是……你那个外室,可怎么办呢?”
骤然提起外室,傅轻筹一愣,“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她来……”稳了稳情绪,傅轻筹安抚道:“外室,终究是傻的,碍不到你我什么。珠儿,你不用担心。”
“本宫不是担心,是……方才看到了她。”
傅轻筹猛地一怔。
他想起,刚才那一片混乱中,似乎确实瞧见了痴儿的身影。
傅轻筹张了张嘴,“怎会瞧见她?”
宝宁公主:“她说,她是来救我的。旁的话,也说了一大堆,本宫全听不懂。”
傅轻筹刚舒了半口气。
“不过……她为了救护本宫,受了重伤,就躺在一旁的石室里。”火光下,宝宁公主一双眸子闪闪发亮,看向傅轻筹,“阿筹,你可要去看看你的痴儿吗?”
“是、是该看看……”傅轻筹从坐着的石榻上起来,舒展了一下四肢。
他临出门时,回头向宝宁公主道:“珠儿,阿筹哥哥渴了。你拿上墙角的陶罐,沿着这条路直走上一里,再左转,有一处清溪。你可能为阿筹哥哥寻些水回来?”
宝宁公主一副被驯服的模样,口角噙笑,双手抱起陶罐,“好。”
支走宝宁公主,傅轻筹振了振衣袖,走向云媞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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