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忠一边推着老耿往军营里走,一边问:“什么信?”
老耿将怀里的信递给他。
文忠伸手接过,一边拆信,一边跟老耿絮叨:
“我说老耿,你这来都来了,不指点指点你徒弟?一会儿别着急走啊,咱家喝一杯。”
老耿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反正等将军看完信,怕是没功夫再想着跟他喝酒了。
确实如老耿所料。
看完信,文忠久久回不过神来。
许久。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老耿:
“这信……”
老耿很淡定:“哦,老廖写的。”
老廖就是定远侯府的管家。
文忠的呼吸都有些乱了。
握着信的手,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怎会……
怎会如此?!
他满脑子里都是“夫人中毒多年,老夫人允许主院的下人去玩儿,而主院无人伺候”。
他也是这会儿,才恍惚想起,他每次回家时,夫人的欲言又止。
还有今日将乐乐带来军营时,其他人的劝阻,以及夫人当时的反应。
所有人都在真心劝他,让他将儿子留下。
唯有夫人只是哭。
他隐约记得,夫人似乎还给他使了眼色的。
定远侯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懊恼自己怎地这般迟钝!
“老耿,我夫人的毒,可有解?”
他回过神来,便下意识握住老耿的肩膀,仿佛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老耿轻叹一声:“毒已入骨髓。最多一年。”
虽是简简单单的九个字,却让曾在敌营三进三出的定远侯只觉得眼前发晕,脚下一个趔趄。
老耿忙将他扶住:“将军。”
有些担心。
定远侯站定,稳了稳心神:“怪我。怪我。”
突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拉着老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