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佛珠戴回腕骨,挺有重量地坠到小臂中间,划出黑白分明的两截,“谢三对你可真差,就这你还想继续待在他身边,自找罪受?”
褚寻眼底一丝黯淡闪过,唇角却弯起柔婉弧度,平静地笑笑:“二少还想听别的吗?”
“没兴趣。”
贺衿玉似乎很讨厌她这副装模作样的态度,原本还算平和的脸瞬间冷淡,撑着下颌,示意乐队继续演奏。
他向来随心所欲,上一秒笑嘻嘻下一秒就甩冷脸,跟他接触几次,褚寻已经习惯。
毕竟。。。这种把情绪摆在明面的小少爷,比那种温润如玉,实际腹黑阴翳的总裁容易对付。
主位没话讲,众人又各自玩开,褚寻对桌面拿到盐津梅子爱不释手,一连吃了五六颗。
她吃得开心,梅子却逐渐见底,心底遗憾还没升起,旁边就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把自己桌上那叠推给她。
“饿死鬼投胎。”
贺二少凉飕飕吐槽。
褚寻住院两天,没胃口,难得碰到喜欢的,不小心多吃两口,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她思索该怎么回答,房间门再次打开,她咬着梅子朝前望去,只见一道挺拔身影出现在门口。
褚寻第一反应,他好高,腿好长。
男人穿着身冷调灰色的西装,版型简约,没有戴领带,内里衬衫扣子是解开的,一下打破冷冽矜傲的气质,变得随性不羁。
光影打在他面庞上,勾勒深邃瑰丽的眉目,照得鼻梁那颗红痣鲜明如血。
“贺、贺饶?!”
有人愕然出声,道明他的身份。
贺泠心跳跟着惊慌了下,转头看向贺衿玉。
后者却好似早已料到如今局面,微微坐正身体,提起酒壶倒了杯酒,“迟到那么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男人环视房间内,一双剑眉自带凛然冷意,“事多,路上耽搁了。”
“哦,”贺衿玉将七分满的酒杯放到对面,仰头理所当然道:“站那不动等我请你啊?”
非常欠揍的语调。
男人丝毫不生气,长腿越过众人,落座对面。
离得近,褚寻也终于看清他的脸,竟然——真的是那天低血糖晕倒抢她牛奶的人!
察觉到她的视线,贺饶面无表情地回眸看向她,四目相对,他眨眨眼,“你也在?”
贺衿玉从短短三个字嗅到八卦味道,他眯起眼,问:“你们认识?”
“不算认识,”褚寻轻声:“只是碰巧见过。”
贺衿玉扯唇笑得戏谑,眼里写满不信。
俨然想刨根问底。
贺饶端起酒杯干脆地喝完,酒水润喉,胃部泛起暖意,他才替褚寻解围,把自己低血糖晕倒在医院的事三言两语解释清楚。
听完后,贺衿玉薄唇一张,吐出句:“活该。”
褚寻只差把脸埋进盘子,傻子都能听出这两人关系非同寻常,这时候开口,她还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