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褚寻之前光顾着避嫌没认真看,现在一看,觉得他跟贺衿玉有些像。
但他长得比贺衿玉精致许多,眉眼深邃瑰丽,面部线条干净,高挺鼻梁上点缀着小小红痣,垂眸时可以看见又浓又长的睫毛。
即使坐着,身形也很长,铅灰色西装贴身勾勒出劲瘦的腰身,袖口折寸,露出冷白腕骨戴着的百达翡丽顶奢腕表,手指白皙匀称,举手投足间贵不可言。
褚寻沉眉思索,贺家现今年轻一辈里,只有一位大小姐和之前见过的贺二少,没听说过与面前男人年龄相关的角色。
难道是旁系?
不等她说话,贺饶兜里手机震动,他接起,对面讲了几句,本就冷的表情镀上层寒霜般的阴翳。
挂断电话,他站起身,对褚寻说:“今天谢谢。”
既然对方拒绝收钱,那他也不会追着给。
道谢过后,男人大步流星离开。
与此同时女医生喊褚寻名字,她收敛思绪,走进诊室,就见女医生神情凝重地盯着她,“我等会说的话可能有点严重,你做好心理准备。”
褚寻瞬间攥紧包包,声线温和:“没事的医生。”
“是这样的,”女医生抽出她的化验结果单,指着上面几个数据,解释道:“你这项数据偏低,初步判定是排卵障碍,生殖系统异常。换句话讲,你属于难孕体质,能怀上这胎,已经算非常幸运了。”
褚寻脑袋嗡一声炸开。
难、难孕体质?
女医生察觉她脸色不对,赶忙开口:“没关系,你现在已经怀上,胎儿也很健康。。。。。。”
褚寻掌心抚摸小腹,那里,有个弱小的生命正在扎根,蓬勃生长。
隔着肚皮,她似乎能感受到它的生命力。
那么的坚强。
“医生,”她闭了闭眼,残忍的话在喉间来回转几圈,掺杂疲惫和无奈的沙哑,缓缓吐出:“这个孩子,我不要。”
不合时宜的错误,没有存在的必要。
女医生没料到她想打掉孩子,挺震惊的,随即苦口婆心地劝:“我建议你最好跟丈夫聊一聊,毕竟孩子来之不易。”
“有句难听话我也必须提醒你,打掉它,你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怀孕。”
褚寻缄默。
脑子很乱,留或者不留,都是难题。
她极力让自己情绪冷静点,“没有别的办法?”
女医生摇头:“目前为止,没有。”
褚寻深呼吸,半晌,眼底微光彻底熄灭。
按在小腹的手挪开,控制着语气,藏起喉间颤意,她听见自己平静又冷漠地说:“帮我安排手术吧。”
她态度坚决,女医生遗憾叹气,唰唰开单,让她去外面准备。
走廊人来人往,等待手术的两个多小时里,褚寻不停摁亮手机屏幕,指尖几次悬停在微信上。
要不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