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嫣信中最后的两句话“未能与君白首,未能陪吾儿长大……”
宇文拓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用力地撕扯着,无尽的疼痛向全身蔓延。
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儿,让年幼的嫡子命丧皇宫,让年轻的妻子中毒早逝。
他又有什么资格埋怨赵家隐瞒了赵宥澂身份呢?
他看着低头跪在自己面前的赵舷与赵宥澂,低声道:“你们起来吧!”
赵舷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由赵宥澂搀扶着站了起来。
宇文拓抬眼看向神色平静的赵宥澂,问道:“你早知道自己的身世?”
赵宥澂躬身行礼,“宥澂也是最近才得知自己的身份。”
宇文拓又问:“你昨夜认出了我?”
赵宥澂摇摇头,“宥澂未见过皇上,不知是您。”
宇文拓想想也是,如果他见过赵宥澂早就让人去查了,赵家还真挺厉害,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藏了起来。
宇文拓看着自己面前容貌英俊,气质沉稳的少年,红着眼眶问:“既已知身世,为何不叫父皇?”
赵宥澂双膝跪地叩首,“儿臣见过父皇!”
宇文拓笑着说,“好!好!快起来!”
似乎想到什么,他收敛了笑容,转头看向赵舷问:“如果朕没有发现,你们准备何时让宥澂与朕相认?”
赵舷恭敬道:“依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等宥澂过了十八岁,破了了一大师说的生死劫,再让带他见您。”
说到这里,赵舷停顿了一下,看了眼一旁的赵宥澂,继续低声说道:“皇后娘娘怕万一大师的话应验,您要再经历一次丧子之痛。所以……”
宇文拓没想到,赵嫣竟然想得这么长远,直到生命的尽头都在为他们父子做打算。
既然命运让他们父子提前相认了,他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好这个孩子,与他共同度过十八岁的生死劫。
今年,宥澂已经十七岁了。
宇文拓看着赵宥澂满眼怜爱,“宥澂,既然你我父子已经相认,父皇开宗庙,将你的名字写入皇家族谱,封你做太子可好?”
赵宥澂拱手行礼:“儿臣有些事想向父皇禀报,请父皇听过之后再做定夺。”
宇文拓:“好,你说!”
赵宥澂将自己曾身中慢性毒药,阴差阳错遇到云舒才得以解毒的事情禀告了宇文拓。
“儿臣的毒,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据儿臣所知,父皇并没有查到幽冥散的来源。”
“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儿臣非贪生怕死,只是还未替母后报仇,儿臣不想不明不白地陷入敌人的阴谋中丧了性命。”
“儿臣斗胆,敢问父皇,皇祖母在这皇宫中能轻易被人下毒,那么对方是否会对其他人手下留情呢?”
闻言宇文拓眸光一冷。
“儿臣再斗胆,敢问父皇,我母后逝去,这皇宫之中谁受益最大?若皇祖母再去了,受益的又是谁?如果最后您也去了,这天下会是谁的?”
赵宥澂连着四问,让宇文拓的脸色越来越冷。
“儿臣并非挑拨离间,如果没有仁惠县主,恐怕儿臣此刻已经与父皇天人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