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起身来到门前,打开门,望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可儿叮嘱和顺小声点,并问他什么事这么着急。
和顺惊恐万分地对我说:“老爷回来了!正四处找您呢!”
“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回来就回来呗。”我不以为然地说。再一想,好像还真的挺麻烦的。虽说从我一开始来到这儿就听说有这么一个爹存在,但是总归没有见过,还不了解他的脾气,如果跟我的亲爸比起来,毕竟我有着二十年的周旋经验,再加上和顺之前的一些话和这样紧张的神态,弄得我自己都没了底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既然老家伙在找我,那我就去会会他,先探个究竟。
我转身望了一眼仍在睡梦中的可儿,不知她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装睡,轻轻地带上房门,跟着和顺从昨晚进来的小门出了醉香楼。
拐出巷口,一辆马车早已在等候。我不得不夸了和顺几句,办事还挺周到。和顺倒也不谦虚,真把自己当成了我肚里的蛔虫说道:“少爷昨日不愿骑马,想必是上次骑马受惊了,所以小的给您安排了马车。”
谈话间车马已经到了国舅府外,我跃下马车,抬头望了一眼国舅府的牌匾,再看看门前站着的那几个兵士,竟有点忘乎所以,内心刚刚下降的逼格陡然上升到了至高点。我期待着那些兵将再次给我行礼,却不曾想刚到门前等来的不是行礼,而是他们的五花大绑。
不光是逼格碎了一地,就连腿都吓软了。什么情况?我顾不得反抗,其实是根本反抗不了。只见那领头的兵将毫不客气地说道:“奉国舅爷令,绑了您去见他!少爷,得罪了!”
还没等我说话,一行人将我押到屋内正堂。正堂中央正坐着一中年男子,胡须微长,表情严肃。不用说,这定是那个找我的老家伙。万万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给了我这么大个下马威。我环顾四周,想要找和顺问个清楚,也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去了。只得硬着头皮先发制人:“为什么绑我?”
那老头倒是不急不慢,慢吞吞地喝了一口茶,接着将茶杯扔碎在地厉声对我吼道:“你个逆子!给我跪下!”
他这语气倒是挺吓人地,真的是把我吓到了。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跪就跪。我曾经给自己立下过一个誓言:除了亲生父母,就只跪我老婆。虽然说在这个时空里,你是我爹,那也不行!做人就得这样有骨气!
我昂着头,不予理睬。当我转过脸看到他的表情时,我立马就跪下了。只见他手上拿着一根棒球棒粗细的棍子指着我。我知道,我再顶嘴下去,非被他揍死不可。果然不是亲爹,要是我亲爸,他才舍不得打我。
看见我略显不服气地跪下了,他也将木棍摆在桌上,语气缓和了一点问我:“你可知道为何绑你?”
我脑袋飞速地转动着,回想着从我来到这边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除了昨晚去了醉香楼,没有做其它出格的事情?难道被他发现了?这个和顺,等我结束了非得批评批评他,办个事情都不周全。
我故作娇嗔道:“爹!”说实话,当这个字从我嘴里冒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差点被恶心到。读大学那会儿,我都管自己的亲爸叫老头子,现在面对这个初次见面的老家伙,我居然喊他爹,居然还叫得这么亲热,我真有点佩服自己的不要脸了。
“别叫我爹!我没你这样的儿子!”那老头显然十分生气。
眼见糊弄不过去,内心挣扎了无数次,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坦白从宽吧。只得低着头小声说道:“不就是昨晚去了醉香楼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老头一听,火冒三丈:“什么?你这个不学好的东西!居然跑去醉香楼那种烟花之地?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说罢,提棍就要打。
听老家伙的语气,对于我昨晚留宿醉香楼貌似并不知情,这下真是不打自招了。正当我以为这一棍必将抡到我瘦弱的身躯之际,还好三娘及时赶到,夺下了老家伙手中的木棍。
我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和顺,充满了感激之情。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也不知道他明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老爷,发这么大火干嘛!别气坏了身子。”三娘一边将老家伙扶坐下一边宽慰道。
老家伙这时却显得乖巧,仍不依不饶道:“这个逆子太不争气!整天游手好闲,没事就去弄什么蹴鞠,你说你蹴鞠就蹴鞠,你跟太子较个什么劲儿?现在整天寻花问柳,连睡觉都跑去醉香楼了。”说罢站起来提棍又要抡过来。
被三娘拦住,将木棍交于和顺拿了出去道:“老爷,逍遥还小,今年不到十六,玩心重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再说了,这事情都发生了,那能怎么办?逍遥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呢,再给你打出个好歹来,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听他们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我的膝盖疼得要命,双手被绑的估计也有淤青了。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崩溃第一在于我不打自招自己告诉老家伙去了醉香楼,弄得火上浇油;崩溃第二在于我明明已经二十岁了,到了这里还不满十六;崩溃之三在于三娘我知道您是来救我于水深火热的,但是您也别光顾着哄老家伙,得赶紧将我松绑,别让我跪着啊。
正当我无奈之际,突然听见门外一声大喊:“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