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在李迦南毫不知情的坐在大巴车上,与众人一同前往机场的时候,梧桐巷中的雷鸣撑着伞冲了出来,虽然身体依然虚弱,但是他还是毫不保留的将雷电真气灌注在腿上,使得他奔跑起来快若电闪,将身后的处长大人甩了很远。
等到张克恩一路小跑,喘息得像是一条死狗一样的来到巷子外边的时候,清冷的街道上早已经没有了雷鸣的身影,只有一位雨中漫步的老大爷撑着发黄的旧伞,吃惊的望着忽然出现的张克恩——老人家显然被这个突然冲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把钱包递出来。
张克恩不停的喘息着,左右张望,才想起来这条街道平日里很少有出租车经过,想要打车都没有办法,而这里距离浔阳市公立武馆起码有半个小时的路途。
张克恩念及如此,脸顿时垮了下来,就像是刚刚查阅到自己高考成绩的学渣考生。
雨水漫天,扑面而来,但是在雷电真气的包裹下没有任何一滴雨水可以再触碰到雷鸣的脸颊,他面无表情的冲过了好几个街头,像是一个在街道上疯狂闪烁的幽灵,把几个正在雨中伞下柔情蜜意你侬我侬的情侣们吓得够呛。
当他成功的赶到了武馆门口的时候,一切才过去了五分钟,然而这五分钟里发生的交通事件多得足够打爆警察局的电话。
武馆前方的广场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只有稀稀拉拉的雨水,顺着武馆场馆门口的屋檐滴落在石阶上,叮叮咚咚响着。
当雷鸣独自一人走到保安室的时候,那位神色明显很诧异的保安大叔说道:“小伙子,你有没有搞错啊,通过考核的学生们都去机场了,你怎么现在才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能搞错时间?”
显然这位保安大叔是把雷鸣当成通过武馆考核的尖子生了,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
雷鸣谢过了这位保安大叔,就准备离去,保安倒是热心肠:“小伙子,要不要把我的电动小羚羊借给你,虽然速度不快,比你跑步总是不差的。”
雷鸣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他继续奔跑起来,奔跑在豆大的雨水与能够吹起女孩子裙摆的狂风中,奔行在街灯逐渐亮起。
在霓虹灯光席卷整个世界的街道上,他长长得眼睫毛蓄满晶莹的雨水,漂亮帅气认真严肃得像是那些电影里给出镜头特写的主人公。
……
……
李迦南沉默着走上了飞机,坐在一个倚靠舷窗的座位边上,目光落在机场灯光下每一根都很鲜明的雨丝上,一只胳膊支撑着脑袋,缓缓闭上眼睛,闭目养神。
机舱内稍微有一些不安分,之前a班的路羽与他那个d班的女朋友上演了一场生离死别的韩剧戏码之后很果断的分了手,之后这个魁梧的大男人就红着眼睛像个小姑娘一样哭哭啼啼的,据说当初虞姬把他甩掉的那一天他也是这个状态,这让李迦南有些意外,看来这个路羽的体内其实也潜伏着一些少女心。
其余几个相互间比较熟的学员们也相互间窃窃私语,话语中满溢着对离开家门的不舍与对武者之塔的好奇,至于李迦南和坐在他身边的楚飞到是清一色的沉默不语,看起来冷静得有些吓人。
楚飞将自己的安全带系上,也扭头看着窗外,淡淡道:“马上要走了,你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吗?”
李迦南睁开了眼睛,看着外界这座生活了十七年,然而却没有给他半分好感的城市,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但是要改变应该问题不大,没什么念想,没什么不舍。”
楚飞微笑道:“你可真是个奇特的人,难道你这辈子就没什么在乎的东西?”
李迦南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中来回扫视,像是一个绝望而孤独的诗人:“我和你不一样,我只在乎我自己,所以其实在哪里,身边有什么人或者物,对于我这种孤儿出身的人来说,意义不大,大概我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特别在乎的人或者物吧。”
楚飞听到他淡淡的语气,不再提这方面的问题,而是随意道:“再过不久,顾西风他们估计也要去横断草原防线参加战斗了,不过我们应该也相差不远才对,费明威教授说过,就算去了武者之塔,前线也还是修行不可缺少的一环,估计我们距离去前线正面厮杀异兽的日子也并不遥远。”
李迦南说道:“我到是对这个挺感兴趣的。”
杀戮异兽能够通过吸食来增强力量,这对于他而言远比吐纳真气要来得快捷方便得多,如果可以,他现在就准备去领略一下前线的战场,跃跃欲试,把那些异兽都当作盘中餐肆意吸食,想必是很痛快的。
楚飞颇为赞同,看起来神似一个即将得到香蕉的快活小猴子——楚飞这个人身材本来就比较削瘦,虽然并不矮,但是用猴子来形容多少还是比较合适。
只是他不会像猴子一样露出滑稽的笑容,多数时候和李迦南一样,面沉似水,冷漠得像是法院里那些铁面无私的判官,或者是古装电视剧里脸蛋黝黑的包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