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奶奶正在重症病房里抢救。
我心里焦虑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手术室外的走廊走了一圈又一圈,奶奶住院了我还没有告诉阿宾,阿宾要是知道奶奶是被他妈妈推倒导致昏迷的,那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我越想心越乱。
忽然急救室的灯亮了,医生走了出来,我吊着一颗心,“医生,手术顺利吗,我奶奶她……。”
“放心,手术很顺利,你奶奶是由于急火攻心,血液不流通,导致了昏迷,还好送来的及时,已经抢救过来了。”医生安慰我道。
我悬着的心总算放在来了,“那就好,那就好,我可以进去看看了吗?”
“可以,老太太还没有真正清醒过来,你可以进去陪她了。”医生一说完就离开了。
我刚要进病房,一个护士突然发问,“请问你是病人的家属吗,病人生病需要住院,麻烦你去挂号处把住院费医药费手术费一并结清了吧。”
我愣住了,医药费,我现在哪来的钱付医药费,阿宾妈妈叫来了救护车就溜之大吉了,丝毫没有把奶奶放在心上。
阿宾,阿宾,我要把这个事情告诉阿宾吗?他现在还在学校,而且他一个学生,哪来的钱付医药费,怎么办?现实的问题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我眼前,而我找不到方法解决。
算了,过了明天再说,现在还是去看看奶奶要紧。
病房里,奶奶还没有清醒过来,紧锁着眉头,一张脸没有一点生气,我就静静地看着,不由得想到了我的奶奶,我的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待我很好,小时候一有什么好吃的,奶奶总会偷偷藏起来留个我吃。我依稀记得,她和蔼的面容。
阿宾的奶奶,也许一生都过的坎坷,儿子精神失常自杀了,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又摊上这样的儿媳妇,就算在这重重打击下,奶奶并没有放弃生活,而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把阿宾抚养长大。我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我不能放弃奶奶的想法,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让奶奶在医院安心住下。住院费,我会去想想办法。
我从医院回来了渔村,发现阿宾妈妈还在屋内,地上一片狼藉,满是烟头和酒瓶。
我的气不打一处来,“奶奶现在还杂医院里昏迷不醒,你倒好,一个人在这喝酒,你到底还有没有点良心!”我冲着阿宾妈妈喊道,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么无情的人!
“良心……良心是什么,可以当饭吃,可以当钱花吗?!”阿宾妈妈冷冷地笑道。
“小姑娘,你是从城里来的吧,你不会知道我们这些从出生开始就要面对吃不饱穿不暖的问题,你不会知道穷的可怕,呵呵,老不死的不是需要钱住院吗,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那住院费你去筹咯,我这个没良心的人就不管了。”阿宾妈妈自顾自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忧郁,转眼消逝不见。
阿宾妈妈翻出了一张纸,拿出笔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别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你想要找工作,随时可以找我。”
阿宾妈妈丢给我一串号码后,随即挎着包,扭着身体离开了。
第二天,我早早去菜市场,用仅剩的一点零钱买了一只鸡炖汤,想要拿到医院给奶奶补补身体,在路上,我一直忧心忡忡,今天就是交住院费的最后一天了,要是再筹不到钱,奶奶就不能在医院住下去,我该怎么办。
病房里,奶奶终于清醒过来,脸上也稍稍有点血色了,昨晚医生告知说,奶奶已经脱离危险,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休息了。病房里,还有其他的一些生病的老头老太太,他们身边都要亲人的陪伴,只有奶奶跟前一个人都没有,我从病房外的窗口看着,知道奶奶是想念阿宾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脸上露出一点笑容,不再这么愁眉苦脸,然后走了进去。
“奶奶,我来看你了,你感觉好点了没有。”我挤出一丝笑容冲着奶奶笑着。
奶奶喜出望外,看到是我,很高兴。
“奶奶,这是我一大早给你熬的鸡汤,很好喝的,你试试。”我盛了一碗,然后一勺一勺地喂着。
“世雅,谢谢你,奶奶以前对你说的话太重了。”奶奶说着就哭了,我安慰她道,“奶奶,没关系,你好好养身体,等您病好了,我们去阿宾学校看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奶奶听到阿宾,脸上又多了一抹焦虑,“阿宾,不知道我住院了吧。”
“奶奶,我怕他担心,所以没有告诉他。”我如实回答。
“那就好,知道了,他就不能安心在学校学习了......”
奶奶安心地喝了一碗汤,然后沉沉地睡去了。
“六号床的家属,麻烦你出来一下。”一个年轻的护士把我叫了出去。
“六号床的病人的医药费和住院费都还没有交,按公司的规定,逾期三天没有交齐住院费的患者,我们要采取强制手段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如果家属还是筹不到钱,那你们只好出院了。”护士善意提醒着我。
“好的,我会尽快筹钱来交费的,还请劳烦护士不要告诉六号床的病人。”奶奶要是知道,肯定不愿意继续住下去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攥紧在手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阿宾妈妈了,我没有选择了,奶奶我是不会不管她的。
“喂,我是世雅……”我拨通了她留给我的号码……
******
疯狂之夜,这是阿宾妈妈让我去找她的地方。
我按着她给我的地址,来到了这里,来到后我才知道,这个是这个小镇里最豪华的夜总会娱乐城,虽然从外表看上去不怎么样。
她让我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谈工作吗?我半信半疑,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我正想找个光亮一点的地方打电话给阿宾妈妈,忽然一个浓妆艳抹女人站在了我的面前,上下打量着我,嘴里一直念叨什么,“你就是阿宾妈妈叫过来的?”
我点了点头,“是,是她让我来着找她的,你能带我去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