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晋城其实分为两大县,一个晋江县,一个碧水县,各有县令处理日常案件。就算这两个县令处理不了的,上报的也是专门处理疑难悬案的大理寺。
也就是有了天大的冤情,才会有人来刑部击鼓鸣冤。
因此,一年到头,刑部外那面鼓,也不见得会响上一次。
所以,木二郎的同僚们才会觉得他是个棒槌。
但木二郎可不这么想,他觉得既然世子特意交代了,那今日就肯定会有人来击鼓鸣冤。世子何等人物?若是耽误了她的大事,自己一个小小的书吏,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他是半点儿不敢大意,生怕丢了饭碗,甚至是丢了性命。至于办好了差事,在世子面前露脸的事,他是想都不敢想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刑部各级官员都陆陆续续地来了,得知燕王世子早到了,都有些惶恐,想着明日是不是也要到的早些?
这些,木二郎可不知道。这一等,便等到了申时初。刑部正门外那面很少有动静的鼓带着急促的节奏响了起来:
“咚!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充分表达了击鼓之人急切的心情。
第一声鼓声响起的时候,非但木二郎一个机灵,急忙去寻萧虞,各级官员也都觉得新奇地很。
因此,当萧虞从办公的隔间里出来时,大家基本上都到了后堂。
今日当值的堂官是右侍郎姬阮,萧虞看见她,便走了过去,唤道:“姬侍郎。”
“世子。”姬阮连忙见礼。
眼见她要到前堂去升堂了,萧虞也不废话,直接就说:“告状的若是一个叫时名轩的人,姬侍郎不妨就接下了他这状子。”
昨日沐休,燕王世子却黄昏入宫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姬阮自然也是知道的。听她这样一说,她便明白,此事燕王世子在至尊那里是过了明路的了。
于是,她点头应道:“世子放心,下官省得了。”
萧虞道:“孤便在这后堂之中,姬侍郎只管秉公办理,凡事有孤担着呢!”
原本姬阮就觉得事情不简单,听见萧虞的话,就更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一时之间,她竟摸不清萧虞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准备跨出的脚步一下子就迟疑了起来。
“世子的意思是……”
萧虞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姬阮一惊:莫非,这其中还牵连到了什么大人物?
可此时那击鼓之人已经被带到了堂上,她也不能再耽搁了,便蹙着眉头升堂去了。
在那“明镜高悬”的匾额下坐定,姬阮神色一肃,沉声问道,“堂下何人?击鼓所为何事?”
只见堂下站了个身着褐色布衣的青年男子,听见她问话,拱手失礼:“学生时名轩,是入京赶考的学子。今日学生击鼓,是要状告宗人府丞萧元无视律法,草菅人命!”
听见萧元二字,姬阮眼皮一跳,顿觉心头发苦。
——以往的无数次实例证明,朝臣掺合宗室的事,到最后十有八九都会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