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卜接着又补了一句:“当然了,与莫公子比试的,绝不可能是老朽亲自出手。否则就有以大压小之嫌了。老夫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可不屑于占这种便宜。”
他微微转头,看了下身边的梁鹿,道:“小儿梁鹿,境界与莫公子相差不大,老朽想让他代替出手,与莫公子一赌高低。只是不知莫公子敢不敢应承?”
莫宁生没有立即应答,只是挂着一张耐人寻味的笑脸装作很认真地倾听着。
一旁的王秀却忍不住嘲讽道:“哟,好一个光明磊落!我说这位梁长老,您家这位公子,境界恐怕早入了聚元大成了吧?可我们这位莫兄,现在却只有小成之境。您让一个聚元大成之人,挑战一个聚元小成之人,难道这就不算以大压小,有失公允吗?若是这样的话,您又何必为您那梁浩孙子当初的失利叫冤呢,这简直就是自己反驳自己的面子。”
“不过呢,我倒是有个很好建议,如果梁长老真的想展示自己的光明正大的话,不妨去你们白家队伍中另找一个境界在聚元小成的人,让那人代替你们梁家挑战莫公子,这样才叫名副其实。否则毕竟摘不掉以大欺小的嫌疑呢。”
梁卜怨恨地瞪了他一眼:“这是我们梁家的私事,又岂可麻烦白门其他的朋友。我们梁家今日在场的,只有老朽与我这犬子,我不方便出场,自然就由我这孩儿出场了。这难道有什么不妥吗?老朽再次请这位公子不要多管闲事!这只是我们梁家与莫公子之间的私人矛盾。不涉及白王两家的恩怨。”
莫宁生早就在琢磨着梁卜的用意,当听到梁卜提出赌技的要求时,便才将他的用意猜知了七八分。他又趁王秀与梁卜斗嘴的空档,抬头瞄去碧水潭西岸的白天恒,一顿察颜观色之下,心中就更加了然了。
看来,这梁卜趁这个节骨眼来为难自己,肯定是得到那白天恒的授意了。
前来讨还宝典是假,借故刁难自己为真。
只是又惮于白千裳这位地位尊祟的少主,这老狐狸若没有正当的借口,却不敢直接对自己难。所以才要费尽心思,绕了个大弯,以风神步秘籍做文章,先给自己编排成理亏的一方,然后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在名正言顺之下,让梁鹿来挑战自己,借机给自己一顿难堪,甚至借机对自己下黑手?
这套路,也算煞费苦心了。
可是,他莫宁生明知是圈套了,还能傻傻往里钻么?虽然对付这位聚元大成的梁鹿,他有九成赢面,让对方打脸不成,反抽他一巴掌。
但是,他却是个不喜欢按套路出牌的人。嘿嘿!
那梁鹿目光灼灼,见莫宁生迟迟不给应答,催了一句道:“莫公子难道没有胆量接受在下的挑战?”
莫宁生微微一笑,道:“何必呢,都是自家人。何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梁长老既然觉得我赢你们的家传宝贝不合适,那好,我还给你们便是了。”
你们不是费尽心思地想借这本秘籍向我难吗?对不起,我不上当!我直接把秘籍奉还,且看你们还能拿出什么堂皇的由头来为难我?反正这风神步我已经学全,这本册子握在手里也没什么价值了。
莫宁生先对乾坤戒里存放的风神步秘籍悄悄做了点手脚,然后取出来。向那梁卜一拋:“梁长老,你的传家宝,请接好了!”
“这……”
梁卜不自觉的伸手接住,顿时间愣然。
白千裳,王秀,王家余众,与对岸的白家人,都对莫宁生这个举动感到十分不解。
怎么回事?这人这么快就认怂了?难道是自知不敌那梁鹿,所以干脆不讨其辱,识趣地低头了?
白千裳与王秀一齐转头看着莫宁生。
王秀道:“莫兄,这?”
莫宁生微微摇头,一双笑眼,静静地看着梁卜,嘴角边抿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他在欣赏梁卜的精彩反应。
梁卜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有点阴晴不定。手上捧着这本传家宝典,非但没有欢喜,反而像捧着一块烫手的山芋。他现在非常想将这部宝典反掷回给莫宁生,然后跟他说:“不行!你不可以这样子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