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在房间里找了一个遍,也并不见有什么可疑的物事。他思忖良久,才发现有一件事情十分奇怪,就是他每天醒来,都会看到香炉里长长的檀香在燃烧。每隔一天,香炉里就会换上一根新的檀香,谁换的,什么时候换的,江流一点儿也不知道。
难道这香有问题?江流将檀香掰断,发现香料的中间夹了一层不知是何材质的东西,点燃后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是这个东西作怪吗?江流将檀香熄灭,扔进床底内侧。
这样一来,江流果然再无睡意,运功行气也绝无阻碍。原来真是这香料的问题,这种香料不仅可以让人沉沉入睡,似乎还能阻止体内真气运行。
终于可以运功疗伤,江流心中暗喜,接着心中一凛,想道:“苏承敬让我在这里安心疗伤,送来的汤药对功力恢复也是大有裨益,为何却又给我下这种迷香,到底有何用意?”
没有了檀香的催眠,这日晚上,江流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运功疗伤了几个时辰,到了半夜,仍毫无睡意。这时他忽然听到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似正在朝房门走来。
然后听到守卫喝道:“站住!”接着就传来有人和守卫低低的谈话声,江流凝神去听,却一点也听不清楚。少顷,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有两个人走进房里。江流赶忙闭上眼睛,放松呼吸,装作熟睡之状。
这两人也都着一袭白衣,但身材苗条,面貌秀丽,竟是两个年轻女子。其中一个年轻女子看到香炉上的檀香,忽然惊呼一声,道:“六姐,这香昨夜是你点的么?似乎早就烧尽啦。”
另一个女子娇笑道:“九妹,你担心啥?这种香呢,有长有短,有烧得快的也有烧得慢,都很正常呀。”
被称为九妹的女子似乎很是担心,手指向上轻轻一指,道:“姐姐啊,不是妹妹大惊小怪。若是被上头知道我们出了差错,我们……我们的性命只怕难保呢。”
那个六姐沉默一会,道:“九妹,我们小心些就是,快干活吧。”九妹点头应是,从随身的行囊里拿出一根细长的檀香,然后小心翼翼的插到香炉里。
六姐打开火折子,点燃檀香,朝九妹招招手,道:“妹妹,走吧,咱们到下一间房去。”江流心中一惊,心道:“原来这些院落里的房间里,都有人么?是不是都和我一样,被困在房里不能出去。”
那九妹点点头,和六姐两人一先一后走了出去,完全没有注意到江流悄悄张开眼睛,正盯着她们。待两女走后,江流起身将檀香掐灭,然后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第二天,那六姐和九妹两人果然半夜里又来更换檀香,担心她们心生怀疑,这次江流在她们来之前,将檀香头部折断,仍插在香炉中,剩下的都扔到床底下。这一次那两人果然没有发觉异常,换了檀香后便即离去。
如此过了七八天,江流除了夜里能见到这换香的二女,门前凶神恶煞般的白衣大汉,还有每日中午送饭送汤药的哑巴似的白衣人外,其他的人一个也见不到,苏苏更是影子也没出现。
江流感觉此地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汹涌,便加紧修习内功,除了睡觉吃饭,全都在运功疗伤,蛟龙血中的精气也慢慢和自己本身的内力融为一体,伤势一日好似一日。到了这一天,内伤已经痊愈了。
这天夜里,那个九妹又来到江流房里,奇怪的是她的六姐并没有一起来。江流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他内伤已愈,若强行闯出,在这个一无所知的夷山里,恐难逃得出去。但若将这个九妹擒住,再由她带路,胜算可就增加不少。
九妹刚刚把檀香拿出,江流手掌伸出,已抵在九妹的后心,轻声道:“别出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九妹哪里想到昏睡中的人也能出手,娇躯威震,吓得动弹不得。江流又道:“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否则别怪我手辣。听明白的话的你就点点头。”
九妹赶紧点头,江流变掌为指,点了九妹腰间几处穴道,将她放到床上。九妹以为他要欲行不轨,眼里射出惊恐的光芒,却不敢喊叫,只紧紧的咬住嘴唇。
江流莞尔一笑,拍了拍九妹的肩膀,轻声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你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九妹看他并无恶意,缓解了紧张情绪,道:“我们在这里只有代号,没有名字,我入门晚,他们都叫九妹。”
“哦?”江流道:“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敢说。”九妹似是很害怕,颤巍巍的道:“前几天,五姐因为告诉一个客人她的真名,想让他帮忙逃出去。可是……可是这事情被上头知道了,两个人都被制成……制成了血妖。”
“血妖?”江流皱皱眉头,心里灵光一闪,问道:“我问你,那种血妖是什么样子的?”
九妹似乎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也不能说,说了就得死。”
江流道:“哼,真不说?你不说的话现在就得死。”
九妹害怕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却坚决道:“你杀了我,我也不说。”
江流吃了一惊,心道:“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宁可死也不说出血妖的秘密,可见苏承敬他们的手段之毒之狠。”
江流急切的想知道“血妖”到底什么样子,对着九妹恶狠狠的道:“很好,你不说是不是?我也不杀你,你看这个……”他左手抓起香炉中的檀香,凑近九妹的脸,续道:“姑娘,你知道和尚、尼姑的头上的香疤怎么来的吗?”
九妹道:“不知道。”
江流嘿嘿一笑,道:“那我告诉你,所谓香疤就是香火灼烧留下的伤痕。哼哼,你若不说,我现在就让你变成尼姑。”
九妹哪想变成尼姑,张嘴欲喊,江流立刻点了她的哑穴,九妹张大了嘴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惊恐的看着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