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周俊之外的人的声音了,那个呻吟声虽然很小,但江流确信听得很清楚,是一个女人的呻吟声。
江流轻轻的拨开草丛,悄悄朝着声音的出处猫了过去。终于,当他拨开一片草时,透过草丛的缝隙中,他看到了两个人,两个几乎完全赤luo的人。
那一片草已经完全倒伏了下去,上面铺着一层衣服,甚是华贵。一个女人躺在衣服上面,身上几乎无寸缕遮体,两只玉ru微微颤着,像两只跳动的小白兔,雪白的胸膛上面还有一颗黑痣,在雪白的肌肤衬托下,特别的醒目。她的头发披散了开来,遮挡在脸上,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
女人的身上趴着一个脱得精光的年轻男人,从侧面来看,五官看起来很精致,是个英俊公子。江流看着这一幕,立刻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出得山谷,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正在野合的两个人。
唐末五代时候,人伦几乎尽丧,男人固然三妻四妾,女人也是大胆豪放,像这种户外偷情野合也是常用的事情。江流看着这个场景,本来想扭头就走,但场景如此香艳刺激,不由得多看两眼。
那男人呼吸声渐渐急促起来,轻轻咬在女人的耳垂上,道:“我的小心肝,你可真是天生尤物。”
女人扭了两下身子,娇笑道:“看你这个痴样,大早上就缠着人家。”
那男人轻笑道:“你可想死我了,我是一刻也不能等。”
女人又吃吃笑道:“小冤家,这样太危险了,如果被继道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那男人哼了一声道:“张继道这小子知道了又如何?那我就跟他挑明了,明里把你要了过来,他又能怎么样?哼哼……看着你跟他卿卿我我,我心里被针刺一样,好不难受。”
一旁的江流心道:“果然是对偷情的,不知道张继道是谁?这个大绿帽子带着可是结结实实。”又听那女人道:“冤家,你可要为我的名声着想。若大家都知道了,以后我这脸面往哪里搁呢?啊……你轻点。”
江流本来就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看了这等香艳场景,渐渐的把持不住,血脉偾张。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转身便要离去,匆忙之间,不免动静稍大。
那男人好像已发现草丛中有人,低声喝道:“是谁?”
江流听到低喝声,已知道不好,管它三七二十一,撒腿就跑。刚跑两步,就听得背后有破空之声袭来,他身形一闪,一柄长剑“噌”的一声插在了身边的地上。原来那男人看见一个人影在草丛中晃动,随手将身边的剑掷了过来,他这种丑事,决不能让人说了出去,准备杀了灭口。
江流身形也不停留,施展轻身功夫,两三个起落,已经掠出好远。那男人本欲起身去追,只是身上光溜溜的,略一犹豫,江流已跑的无影无踪了。他看到江流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心道:“这人不是张府和我聚贤山庄的人,也不用担心他将此事泄露出去,什么时候见到他,再杀了也不迟。”
江流慌不择路,全力狂奔,不大会儿就到了那条弯路上。他生怕那个男人追来,也不敢歇息,沿着路途继续前行,边走边想:“我撞破他们丑事,该是他们吓跑才对,怎的反是我狼狈而逃。”他越想越是窝火,到后来只恨不得再退回去跟他们理论理论,大不了打上一架。
突然前面有马蹄声传来,江流远远的看到有两骑奔来。待近了些,才看到马上端坐着一男一女,大约十八九岁,俱带着宝剑、硬弓。男的着一身白衣,峨冠博带,眉清目秀。女的梳个反绾的髻,配上金簪风钗,领一身紫衣,生的如芙蓉出水,尤其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亮如秋水。
江流从来没有见过这等美女,一时看的呆了,被那双大眼睛扫视以后,才知道自己失态。
那美女看江流衣衫褴褛,以为是哪里来的叫花子,咯咯一笑,嗔道:“哎,你看什么看啊?”
江流脸生红晕,低了头,也不答话,她边上的那个白衣青年笑道:“溱妹,你国色天香,连叫化都看得呆啦。”
溱妹笑道:“从文哥哥,没想到你的嘴这么甜啊。”
从文哥哥脸上一红,转移话题道:“溱妹,咱们快些走吧。不知道从武和大嫂到了哪里?”
溱妹道:“是啊,大嫂大清早拉着大哥来打猎,大哥不来,便拉了从武哥哥来打猎,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原来这个从文哥哥叫萧从文,是聚贤山庄大少爷萧萧的大儿子,溱妹就是洛阳张府张全武的女儿张溱溱。今天早上起来,张溱溱的大嫂林若兮便和萧从文的弟弟萧从武一起出来打猎。萧从文和张溱溱出来寻找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有踪影。
江流心里盘算:“草丛里的两个人是不是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呢?我要不要告诉他们?”又转念想道:“还是算了吧,我告诉他们,他们也未必就信,说不得倒给我惹来大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快快赶路吧。”
江流再回头去看,那两骑已走的远了。